“不,陈卫,我有答复他,我有……”
陈卫被警卫一拳打昏。
她的声音也同时嘎然而止。
那天她追上姜恺之说她的答复,她愿意,愿意与他牵手一生。
那些美丽的白玫瑰,那些漂亮飘舞的彩带,悠扬的小提琴曲是他曾在莹月星河时弹给她的《致爱丽丝》,她还记得很清楚,那天穿着雪白海军军礼服的他是多么俊帅迷人,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白马王子,就像她儿时做过的最美的梦。
她以为,她真的可以美梦成真,从那双温暖的大手里接过幸福了。
没有比现在这一刻,她更憎恶自己,觉得自己如此不堪。
陈卫骂得真没错,她真是水性杨花下贱至极的女人,她根本配不上那么好的人。
“你是不是还在想那个姜恺之!”
下巴一疼,她的脸被男人狠狠钳起,他眼底全是杀气。
“没想到我那天来的倒真是时候,搅了你们的好事。”
“织田亚夫,你够了!”
“不够,轩辕轻悠,这辈子都不会够。”
“混帐,你个强盗,刽子手,该死的东洋鬼子——”
他抓住她扑打的双手,恶狠狠地俯下身,紧盯着她一字一句说,“他跟你在一起四年,你知道这四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我知道,你不屑。我现在告诉你,若让我碰到姜恺之,我必杀了他。就算你哭着求我,也别想我放过。你就好好祈祷你那个未婚夫不要撞上本帅的枪口。”
说完,他松开她的手,她晃着身子差点倒地被警卫扶住,他踏着重重的步子离开,边走边将手臂上浸满了血的绷带撕扯掉,甩在地上,路经处,尽是点点血沫。
到门口时,他突然抚墙咳嗽数声,嘶声吼出,“轩辕轻悠,你自由了,本帅府容不下你这尊大佛,限你三分钟之内给我消失。要让我再看到你,就别怪本帅囚你到世界末日!”
她愣在原地,半天回不了神,直到警卫低声提醒她,才游魂般地走出了大牢,脑子里吵吵嚷嚷着许多东西,却似又一句听不清,空白一片。
走到廊上时,又撞见一脸忧色叹气的军医,目光责备地看了她一眼走掉。
她视若无睹,往外走,在经过公馆大厅时,路过了那面半墙大的冠礼镜。
她停住脚,看着里面一脸惨淡的女人,扯了扯唇角。
轩辕轻悠,你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活该!
……
牢房
陈卫被警卫打得半死,但还是没要他的命,稍晚时竟派来军医给他治伤。军医走后,很快又有人来送饭。那送饭的人与往日不同,在递给他餐盘时,对他做了个手式。
陈卫暗惊,认得那手式是港城黑道上惯用的一种暗号。他捏不准对方的底线,没有应声,对方以江湖腹语对他说,想合作杀东洋鬼子以血民族耻辱,希望能通过他联系上南京国民政府。
陈卫只说考虑,对方却承诺说会救他出去,让他静待好消息,便离开了。
那人走后,陈卫思索一番,想到今日轻悠来探的事,便下了决定。事实上,他虽是小小一介勤务兵,却是南京姜家专门配给姜恺之,照顾其日常事务,亦无人知道,他手上一条最高级别的密线可直接与姜家掌权者联系,并谋求援助。
这次的刺杀行动其实是由南洋水师辖下的海军情报局组织策划,因在听说姜恺之舰队被东晁舰队消灭,一直等待的众人再忍受不了决定以己微薄之力放手一搏,学古时“荆轲刺秦王”,若能得手,那就是老天有眼。
但他们谁也没想到,那个漂亮得过火的东晁陆军元帅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他们连续埋伏探查了十来天,摸准那男人的警卫配备情况,以其两倍的人力将杨宅里外团围猛攻,竟然被那男人杀得片甲不留。当时那一场近身战,巨大的实力差距让他骇异不矣,甚至想到,若是姜恺之与之对战,恐怕要胜之亦不能。
那是一种极复杂的感觉,他不愿承认自己一直崇拜的人不如敌军将领,甚至连姜恺之最爱的女人也被那人强占去,男人这一生无非权利地位、财富荣华、女人孩子,他一腔不甘怨恨便只能撒在轻悠头上。
------题外话------
像轻悠这种情况,在不太了解情况的人眼里,就是水性杨花啦!
陈卫同志只是个勤务兵,所见所知所想是非常纯朴而大众化滴,体现了咱们朴实无华的爱国情操。很多人如此,故会给戴上一顶大帽子。
换一个人和角度,又是另一种情况和感觉。站在姜恺之的角度,自然比陈卫要宽容包容得多。再换亚夫,大大不一样了。这妞儿从头到尾就是他的呀,四年红杏出墙招惹只大蜜蜂还差点儿就订婚了神马滴,八个牙绿(嗷嗷嗷)!
大家别把感情当真就行啦!民国风月史真有不少军官娶日本人,嫁夫从夫地跟所有中国妇女一样抗日救国杀鬼子。
咱理解宁杀别人,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