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已在房顶观察多时,从蒋总管进房间开始便准备随时动手。但看那浴桶里的美人眼里闪着精光,他突然产生一丝想看看热闹的想法。
瓦片的缝隙下,那美人身缠浴巾,靠在墙角,虽是说着求饶的话语,但那藏在身侧的玉手已攥紧了拳头。
就在蒋总管罪恶之手碰触那毛巾的瞬间,美人长腿往上一抬,膝盖猛地击到他的裆下,虽说蒋总管已没了那玩意儿,可仍然是身体最薄弱的地带,他痛得双手捂住,不住地哀嚎,可美人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她一个右钩拳狠狠锤到了蒋总管的脸上。
蒋总管腾时——昏了。
“老sè_láng,老变态!”贺莲踹了蒋总管屁股一脚,“想不到你连认的干儿子都不放过!踹死你!”
贺莲匆忙穿好衣服,要不是怕这老sè_láng发现她是女的,她早就揍他了。
可转念一想,这宫廷里,又不能辞职,又不能换工作,以后还得在内药房混,她现在是彻底把蒋总管得罪了,以后不得被他整死?
不行,得抓个把柄在手里,威胁威胁这老变态!
贺莲的一举一动,已落进了瓦片之上黑衣人的眼里,被黑纱蒙住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勾了起来。
他一个跃身,飞离屋顶,直朝姬府奔去。
姬府主宅的大堂此时灯火通明,姬羡壹坐在代表他身份地位的麒麟椅上,双腿交叠,翻阅着账本。
听了黑衣人的汇报,姬羡壹刘海轻甩,狭长凤眸抬起,面上没什么表情,“小莲子打昏了蒋总管之后做了何事?”
“回禀少主,小莲子在一张纸上匆匆写了什么,然后在那张纸上印了无数个蒋总管的嘴唇印。”黑衣人笔直站立,矫健的身姿,墨发束得一丝不苟,此时,他已摘下黑纱,毕恭毕敬地回着他最尊敬的少当家的问话。
“嘴唇印?”姬羡壹似被勾起了兴趣,放下账本,靠上椅背认真听了起来。
“是,小莲子把蒋总管的嘴唇涂成红色,把纸贴了上去。”黑衣人声音低沉清冷,语气同样带着一丝疑惑。
“你看清那纸上写得内容了吗?”
黑衣人看不出年龄的娃娃脸浮现一瞬迟疑,“看清了,不过……,看不懂内容以的意思。上面写着:十六新娘朝天望,三六新郎心儿浪,鸳鸯被里戏成双,一树梨花压海棠。”
“噗——!咳咳!”正准备咽下一口茶的姬羡壹险些喷出来。
这丫头也太损了,他这是想让蒋总管永无翻身之日吗?姬羡壹笑个不停,黑衣人却是一脸懵懂。
“路昭啊~,小莲子写了一首淫诗,想陷害蒋公公。”姬羡壹仍是笑得肆意,洁白的手指抵在唇上,美得连他这从小伴少主长大的亲信都看得有些痴。
“淫诗?求少主明示。”
姬羡壹解释道:“表面意思是说新婚当夜,十六岁的新娘在望天憧憬,看得三十六岁的新郎心思为之荡漾,在喜被里老夫压着少妻尽情欢爱。可朝天望(晁天望)是太子殿下的本名,今年也十六岁,而蒋总管今年正巧三十六岁,换言之,此诗暗指蒋总管欲和我们的太子殿下结为连理,并享受床第之欢。这落上了蒋总管的唇印,便无法让人怀疑是有人陷害蒋总管了。以后小莲子拿着此诗要挟蒋总管,恐怕是无往不利啊!”
姬羡壹说得一本正经,那娃娃脸大眼睛的路昭越听越面红耳赤,心想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怎么会写如此yín_dàng的诗句。
姬羡壹也同样感叹着,忽然,他似想起了什么,面色骤然变得冰冷,“路昭,你方才说看到了整个事件发生的过程,是吗?”
路昭抱拳一礼,“是的,少主!”
眼角一抽,脸一黑,“那你岂不是全看见了?”
“是全看见了啊,少主!”路昭不解,诧异地看了一会少主阴沉的脸,这才反应过来,脸腾时又红了。
他干咳了一声,一脸尴尬地说:“对不起少主,属下……的确有看到小莲子洗澡,不过,不过她脱衣服的时候,属下发誓,属下是闭着眼的。”
“……”
*
第二天,受了贺莲威胁的蒋总管,果然没敢拿贺莲怎么样。他像蔫了的茄子一般,没什么精神地坐在药房的角落里用鸡蛋滚着他发青的眼眶。
有人上前关心,他都以不小心碰到桌角搪塞过去。
贺莲依旧做着她的副内监,也依旧住着蒋总管的大房间,领教了贺莲的拳脚,又有那足可以杀头的淫诗作威胁,他现在是不敢动贺莲一根汗毛。
只不过,蒋总管也有他可以徇私报复的机会,就比如这次去行宫的重任,蒋总管假借宫内需要有人留守为由把贺莲留了下来,独自带了几个亲信去了。
贺莲也不是很介意,省得去行宫,便少了撞见四殿下和太子的机会,便少了不必要的尴尬。
蒋总管走后三天,姬羡壹派马车来接她去姬仁堂,了解宫内采办事宜。
姬仁堂是京城规模最大的药铺,在晁国各大城市都有分铺,自从凉国归属了晁国,姬仁堂分号同样开到了凉国。
提到凉国,贺莲听说凉王敖翔前段时间大婚,娶了一位神秘的女子做了王妃,本来晁羿想亲自前去祝贺,凉王体谅晁羿路途遥远,政事繁忙,便上书说不必劳烦皇上亲自驾临了。
有一个如此通情达理的郡王替自己管辖领土,晁羿是放了一百个心,并提拔多位敖氏家族的年轻男子,打算培养成像敖翔一样骁勇善战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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