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下去,贺莲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晁天晴画的是整个凉国皇宫的地图,不仅比例标准,建筑齐全,连一些隐秘的和一些不起眼的小园子也囊括在内。
放笔之时,皇宫全套系统已经跃然纸上,贺莲不可思议地望着晁天晴认真的小脸,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才儿童?
而爱哭,孤僻,不善交流不正是许多天才儿童具备的特质吗?
这时,晁天晴小嘴吹了吹画上未干的墨迹,然后双手递给贺莲。
这是……因为她说要找一个重要的人,怕她不知道路,就画了一张地图给她?
心即刻又柔软下来,为曾几何时对他的不耐而愧疚,贺莲笑着夸奖道:“殿下,你好厉害呀,竟然能把地图画得这么详细!”
小娃听了,垂着眸子,朱红的唇瓣往两边咧了咧,笑得真丑。
有了皇宫地图,不再是漫无目的寻找,可随着每次的落空,贺莲的心情也越来越沉。
抱着唯一的希望走进最后一处的园子深处,突然一抹白色撞尽眼底,定睛一看正是那让人又爱又恨的小佑子。
死寂般的夜里,栾佑一身统一小太监臧青袍衫,一丝不乱的束发显得干净利落,那抹白色是围在栾佑小脸上的帕子,刺眼得让人想一手扯下去。
好像瘦了,虽然看不见整张脸,但贺莲能感觉得到。
栾佑是刚从一个独立的隔间出来,漂亮的桃花眼上带着倦意,眉心一直紧紧拧在一块,他手里捧着个木桶,走到一辆大木桶车旁边,掀开盖子把木桶里的东西倒进了木桶车。
随着盖子打开,骤然从木桶车里弥漫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飘散到贺莲这,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他怎么会……
一个曾锦衣玉食,生活在蜜罐里的优越皇子,傲慢,娇气,有洁癖,失去一切已经很残忍了,竟然还做着连下等人都不如的低贱工作——打扫净房!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贺莲根本不会相信小豆子说得都是真的。
是她害的吗,贺莲问着自己,她做这些不是为了救他吗,可为何见他这样,却有一种全都错了的感觉?
那种从云端掉落的失衡感,贺莲曾深有体会,身为成年人她都适应了好一段日子,试问一名九岁的皇子,是怎样接受变成收粪肥的太监这一事实的?
“小佑子!”
眼眶不知不觉被湿热的液体烫红,胸口像被人打了一拳憋得透不过气,自问不是个脆弱的女人,此时却真真切切为眼前的孩子心疼。
终于忍不住奔了过去,搂住那个曾经一直将她保护在身后的小身子。
被人突然抱住后背,栾佑浑身颤抖了一下,本能地转身将贺莲推开,一见是贺莲,惊愕地瞪大了双眸,“小莲子!”
贺莲又想上前,栾佑连退两步,“你不要过来,你快离开这!”
心紧了一下,顿住脚步。
他那么惨,怪她也是应该吧,可她不想走,宁可栾佑对她发脾气,对她哭泣,也不想看到他这么决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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