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电梯,林晓叶却因为苏墨最后的一句话心里轻松了不少。她双手覆面狠狠的揉了下,想要了解一个人的喜好真的还是蛮容易的,以女朋友的身份她随随便便就能问到孙翔各个方面的喜好并且深深的记在心里。
苏墨说孙翔不够关心她,可是叶子却偏偏觉得这样很好,这样不紧不密的关系让她觉得很安全。
拍拍自己的脸蛋,林晓叶看到电梯光洁的壁面上照出自己的脸,她轻轻勾唇挽出一个笑意后又无力的垂下唇角。有时候很多事情不是喜欢或不喜欢那么简单,以为心长在自己身上自己就有了控制权,可林晓叶现在却那么明白的知道,她在痴心妄想。
可是怎么办呢,她自己已经无法控制滋生在心底的那株绿色植物,但是,最起码,她可以悄无声息的掩埋在内心深处不被任何一个人发觉。
呵,沈轩锐,但愿我们再不会有交集。
*
电梯门合上之后苏墨并未立即离开,视线落在逐层下移的红色数字上整个人木木的,直到有人推了她一把才回过神来。看着病人的家属来来往往,医院的电梯里气氛总是沉闷而压抑。
苏墨轻摇了摇头,对于她,沈轩锐早已是过去的时光,再美好也只存在于记忆中。可对于叶子,那便看各人的缘分吧。
康文心端坐在病房的床沿上,侧脸迎着门边在光线的作用下显得格外的苍白,她整个人仿佛陷入到某种思绪中身体都显得僵硬无比。
“妈?”
苏墨走过去单手覆上康文心的肩头,就见身边的人仿佛猛然间的惊醒,她抬起头来看了苏墨半响,眼底的惊慌被深深的压住,片刻之后才缓缓的理顺呼吸。
看看苏墨身边没有其他人,康文心笑着问,“送走叶子了?”
“嗯。”
“那孩子还真是活泼,墨墨,你说你这性子到底是像谁呢?我可没你……”话说到一半康文心陡然意识到不对,想要收回却已经是来不及。
苏墨的脸色一下子变的苍白,她嘴唇蠕动片刻硬是找不到可以说的话,康文心落在她胳膊上的手指也仿佛多余了似的,两个人之间因为一句话突然无比的尴尬起来。
良久,苏墨才仿佛找回自己的声音,“妈,你也累了,你先休息吧,改天我再过来。”
“墨墨,你怨我吗?”
苏墨拿包的手顿了下,她站直身子看向康文心,一时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怨吗?恨吗?她怨天怨地,怨恨命运的不公,但是,这几年这么磕磕绊绊的经历过来,她觉得自己比起社会底层的某些人而言又是何其幸运。
可是,如果说不怨,又显得矫情。
她,是真的怨过!
苏墨眼底泪光闪烁,她踱步到康文心的面前蹲下身去,她抓着康文心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那么干燥的温度熨帖的她眼中的泪怎么都忍不住。
“妈,我只怨你为什么不好好看看我?是你把我养大,是你教我学习成长做人,你耗费了那么多的心力,可就因为一张检验报告,就真的要把我们隔绝开吗?
我真的怨你的,有什么事情可以想不开呢,可你偏偏就只在乎你自己的情绪,妈妈,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心疼!”
康文心伸手抱住苏墨的头,眼泪顺着面颊往下淌,五年的时间,她折磨了她自己,也折磨着她疼入心坎的孩子。
“墨墨,别怪妈妈,我知道一切都不关你的事,你是最无辜的,可是妈妈控制不了,我自己控制不住我自己。我跟他那么多年,一直不育,他也从不计较,我无数次的说要领养个孩子,你爸爸一直不同意,可是我没想到有一天我真的会怀孕,墨墨你不知道,妈妈那时候有多么开心。我等了他那么多年,终于可以跟他结婚,可以为他孕育一个孩子,那是我一辈子最大的心愿。可是,可是,他居然……”
感觉到康文心的身体开始抖动,压在她身上的手指已在不自觉的用力,那是一个她这辈子的梦魇,无休无止,除非她自己真的可以放下,否则这必将是煎熬她一生的魔咒。
苏墨收拾起情绪,她慌忙按住康文心的手腕,安抚似的轻轻抚摸,“妈,妈,我们不说这些好不好!一切都过去了!”
“……是,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看着康文心情绪平复下来,苏墨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缓缓的放下,她把脸压在康文心的膝盖上心里平静极了,有时候想想还会有什么事是不过不去的呢?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不是吗?!
“墨墨,给妈妈说说你的事情吧,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
“嗯,也没什么可说的,我就赚钱啊,然后找医院给你治病,我当时就想着只要你能好,我怎样都可以的。”苏墨避重就轻的谈,这几年真的泛善可陈,她仿佛天天都陷入赚钱的魔咒中,拼了命的让自己过下去。
“你真的是让妈妈拖累的很辛苦!”
“哪有的事儿啊!我觉得很好啊,你看,我现在出去要找个工作其实真的还蛮容易的。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我可是练出来了。”
苏墨调皮的吐吐舌头,故意的把话题引往轻松的方向。
“说来听听?”
“这个做销售啊,就是要八面玲珑,以前我最恨的就是油腔滑调的人,满肚子的歪点子,可是工作了才知道,你不这样根本就干不了销售这工作!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谈下来的客户,妈,你不知道那个客户可难缠了,我陪着笑脸说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