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林背对着楚珍,站在卫国公夫人面前,此刻脸上是那种让人牙痒痒的怨念而控诉的表情。偏生卫国公夫人最受不了小儿子这副模样,当场想缴械投降了,偏生她又想着这么乖巧可人的幼子,若是真的被儿媳妇儿欺负了,那真是天理难容了。
“子林,来,告诉娘。你娘子是不是经常对你冷言冷语的?你问她话她总是不回答你!”卫国公夫人伸出手冲着他招了招,似乎想把他搂进怀里。
无奈卫子林却是根本不往她怀里靠,而是轻轻扬起下巴,扬声道:“娘,你把我娘子藏哪里去了?我怎么没瞧见她人。别看她长得漂亮就想捞走......”
卫子林喋喋不休地念叨着,眼睛四下里找人。眸光从卫国公夫人扫到卫世子夫人,再投转到二人身后的丫鬟们,扫来看去,就是没瞧见楚珍的身影。白皙的脸上不由得冒出了几分不耐的神色,显然是急了。
楚珍还跪在后面,她就离卫子林不到一步的距离,这厮竟然都找不到她。真是服了他了!
卫国公夫人眼瞧着小儿子心心念念的只有儿媳妇,不由得冷了一张脸,自讨没趣地缩回了手。冲着卫子林丢过去一个白眼,白眼狼的东西!
“娘,我娘子呢?”卫子林见卫国公夫人不理会他,不由得反复念叨着这句话。
卫国公夫人顿时从心底涌起一阵无力感,手往后一指,低声道:“你娘子在你身后。”
“娘子,你怎么跪在地上?凉得很,我跟你说,今儿早上可能是泥嫔太细了,所以当戒指戴在手上都感觉不到,我们现在回去,我拿上回咬你的绿嫔扣在手腕上,当个镯子带着,肯定能感觉到的!”卫子林一下子转过身,连忙搀着她起来。
原本楚珍还有话没解释清楚,用力赖在地上不想起的。没成想卫子林这厮力气大得吓人,稍稍用力就把她整个人给提了起来,拉着她的臂膀就准备往外面拖。
“不成,母亲还有话没问完呢!”楚珍连忙伸出另一只手按住他,语气有些着急,眼神下意识地看向卫国公夫人,却只接收到卫国公夫人的一枚白眼。
卫子林有些不情愿地停下了脚步,回身看向卫国公夫人,抓住楚珍柔荑的手自然地滑向她的腰肢。
“娘,娘子对我很好啊,有时候我都觉得她比你对我还好。你看绿嫔咬了她,她还那么喜欢绿嫔。上回我就带了两条毛毛虫,它们都没把你怎么样,你就活生生地把它们踩死了。哦,我的宝贝啊!”卫子林摆事实讲道理,似乎想证明楚珍对他有多好,甚至还通过对比来衬托他娘子的善解人意。
但是嘴巴一快,就把上次敬茶的事情说了出来,顿时他心如刀割,面无人色,悲痛欲绝。瞪大了眼睛看着卫国公夫人,脸上的表情是赤/裸/裸地控诉。
卫国公夫人顿时一阵无言地看着卫子林,眼神里带着些许的无奈。这个小儿子总是有法子让人哭笑不得,听了这话她这个当娘的原本应该伤心的,偏偏又被他的话逗笑了。
“娘,我说的是真的。娘子对我很好,她包容我的一切,照顾我陪伴我。爱我的毒物,同时也跟着我一起欺负它们!不让我穿脏衣裳,帮我找衣服,还用手让我舒服,在床——”卫子林忽然肃着一张脸,极其认真地掰着手指数着楚珍的优点。
楚珍听他说到最后,越说越离谱,连忙抬起手捂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巴,脸已经红了大半。
卫国公夫人虽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自己儿子的性子还是能猜出一二的,定是上不得台面的。况且还有长儿媳在这里,若真的让卫子林说出口了,恐怕就是小叔子当众调戏长嫂了。
“罢了罢了,只要你觉得好就成,你们俩夫妻过得安稳,我这个当母亲的心里也踏实。下去吧!小心点儿玩!”卫国公夫人有些无奈地挥了挥手,让他二人下去。
卫子林一听这话,犹如得了特赦令一般,一把拉住楚珍的手就兴高采烈地冲了出去。看着二人撒腿狂奔的背影,卫国公夫人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多亏这位楚侯府的姑娘性子好,能受得了卫子林。与其说是娶儿媳妇儿,倒不如说是替卫子林找个玩伴儿。
卫国公夫人毕竟是个明白人儿,第二日待楚珍起床的时候,就没瞧见香芋的身影。细细问了才知道,竟是被卫国公夫人配人了,香芋也被开恩回家准备嫁妆了。楚珍轻轻抿了抿唇,刚用完早膳还没离开主屋,卫国公夫人就命令人抬了许多礼进二房,说是要给他们夫妻庆贺。
卫子林倒是见怪不怪,清浅地道了一声谢,至于大房更是一点异议都没有。显然在他们眼中,把小叔子哄好了,万事大吉。但是楚珍还是猜出了些许,卫国公夫人挑着这个时候送礼,无非是为了补偿她罢了。
“那盒子里有不少血燕人参,珍儿若是得了闲让厨房里做些出来补补身子,早日诊出喜脉来,才是正理!”卫国公夫人随手指了一个丫头怀里捧着的盒子,轻声叮嘱了几句。
屋子里正准备离开的人纷纷顿住了脚步,脸上皆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卫国公难得地点头附和了几声,甚至还把卫子林叫到面前来,训斥了几句,让他不准欺负楚珍。
卫子林听到“喜脉”这两个字之后,似乎就处于异常兴奋的状态,卫国公说一句他应一句。脸上始终带着欢快的笑意,终于等卫国公说得口干舌燥了,他才猛地转身冲到楚珍身边,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娘子,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