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回了宁乐斋,把在厨房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落雪几个在一旁听着,都是心惊胆战的。特别是想起小吴家的冲过去要打清风的时候,一个个都煞白了一张脸,直到最后说完了,还拍着胸口。
“当真是刁奴,胆子也忒大了。连清风姐姐都敢打,这些人究竟想做什么?”柑橘愣了半晌,才冒出这么一句来。她是最后被挑到楚惜宁身边伺候的,那个时候在楚侯府,看见大姑娘院子里的丫头,哪怕是个粗使的,都要卖三分脸面。根本就没见过这样蛮横的。
绿竹倒了一杯茶塞进清风的手里,让她压惊,听到柑橘的话,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低声道:“国公爷不管事儿,这些刁奴基本上都是仗着爷们儿在外面得了脸面,自己在后院里也横行起来。老吴头的差事儿体面,自然这老吴家的也跟着鸡犬升天了。”
楚惜宁原本不佳的神色,被绿竹这一句“鸡犬升天”惹得缓和了些。她的手指轻轻敲着桌子的边缘,眉头皱紧了,冷声道:“现在这些人是不给我脸了。一般内宅之事,一旦牵扯到外院,就不是那么好理得清了。索性就从这老吴家开始,里里外外都收拾干净。”
楚惜宁的话音刚落,几个丫头的面色就恢复了平静,知道主子是要发狠了,皆低头做事儿。
“绿竹,回去问问沈玉,这老吴头的品性怎么样?”楚惜宁沉思了片刻,便招来绿竹吩咐道。
因着清风发作了小吴家的,原本动荡不安的厨房也变得消停下来了。其他早上没来的管事儿都有些不安,顿时有些人心惶惶的。楚惜宁却迟迟未再革了谁的差事,喜乐斋也一如既往地安静。
众人却不敢安心下来,似乎对这位二少夫人颇有几分忌惮。各处管事儿第二日就全好了,该来楚惜宁面前露脸的,一个也没拉下。只是态度不同罢了,有些是点头哈腰歉意连连,有些对于昨儿没来一事只字不提,态度不傲慢也不谦卑,处于观望状态。
待管事儿都离开了,绿竹才走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犹疑的神色,斟酌着道:“少夫人,奴婢回去问了我家那口子,他原先和老吴头在一处共事过,后来两人闹得不愉快,被前世子知道了。因为老吴头原先跟着国公爷,前世子便把沈玉调到另一间店铺去了。所以他对老吴头自然是没有好话,要不奴婢替您向别人打听打听?”
绿竹的话音刚落,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她昨日随口一提,不想一般情绪不外露的沈玉,竟是对着老吴头义愤填膺。听那口气,似乎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了,导致她也不敢在楚惜宁面前多说什么。
楚惜宁低头看着绿竹一脸窘迫的模样,微微顿了一下。绿竹始终低着头,却迟迟得不到她的回应,不由得心里忐忑起来。跟随楚惜宁多年,让绿竹明白最好什么事儿多不要瞒着她,否则后果很严重。只是这回事关自己的夫君,她也不知这么做对不对,或许说赌一把的意味更重。
不想楚惜宁竟是一下子笑出了声,绿竹有些错愕地抬起头,就对上她那张满含笑意的脸,绿竹的心底也稍微松口气。虽然不明白她笑得是什么,但是没发怒就好。
“绿竹,你现在每日在我身边,我倒是察觉不出。就在方才我才想起你已经是沈家的,为人/妻子了。沈玉是祖母和娘挑的,人品自是好的。这老吴头的妻子和儿媳都嚣张跋扈,想来人也不怎么样。待二爷回来,我问问便是。”楚惜宁的话语里带着几分感慨,脸上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明显。
绿竹再次红了脸,尴尬地低着头不好再接话。
待晚上沈修铭回来,瞧见满桌子都是他爱吃的菜,脸上的笑意便多了几分。楚惜宁更是亲自替他脱去大衣裳,拿来毛巾替他净手。
“今儿是什么好日子,竟是劳烦少夫人亲自动手?”他脸上的笑意更甚,趁着人不注意,手在楚惜宁的柔荑捏了两下。
楚惜宁也不推开他,相反动作更是轻柔地替他擦手,拉着他坐到桌边,亲自将筷子递给他。沈修铭心里彻底乐开了花,眼睛都快笑得眯在一起了。娇妻如此贴心,真是把他美得快上了天。
“清风,你来说,爷今儿是不是做了什么美事儿,让少夫人如此犒劳我?”沈修铭见她还不说话,心里就跟有猫在挠似的,随手指了指清风,一脸想知道的表情。
清风瞧了瞧楚惜宁满脸笑意的模样,不由得摆手:“二爷,奴婢可不知道。今儿晚膳的单子可是少夫人亲自开的,一听门房禀报您回来了,少夫人连忙让人倒水准备给您净手。您要是想知道,还得让少夫人亲自说!”
沈修铭没有得到答案,也不恼。相反更加笑嘻嘻的模样,瞧了一眼楚惜宁,见她依然没有要开口解释的样子。索性也不再问,心安理得地享受她的伺候。
楚惜宁替他布菜,无论夹什么到他的碗里,他都快速地吃掉。有时候楚惜宁会故意放慢筷子的速度,沈修铭吃完了就提着筷子等在那里,也不会自己去盘子里夹菜。
几个侍立在一旁的丫头终是忍不住了,低着头偷偷地笑着。楚惜宁的面色一红,不由得白了他一眼,低声道:“你自己夹啊,别光等着我!”
沈修铭却不管,依然竖着筷子等着,并且转过头冲着她露出几分讨好的笑意,有些耍无赖地说道:“夫人夹的菜香。”
有几个丫头没忍住,竟是低低地笑出了声。楚惜宁的面色一变,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沈修铭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