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本想发作,手却被楚惜宁一把按住,索性闭上了嘴巴。这喜娘是由沈国公府请的,原本薛茹也请了一个想要换掉,却被楚惜宁推辞了。
楚惜宁正被按得舒服,闭着眼眸准备歪在一边的时候,屋外已经传来落雪的通报声:“少夫人,二少爷身边的大丫鬟翡翠姐姐来了!”
清风连忙退到一边,楚惜宁也坐直了身子。
“翡翠见过少夫人,二爷猜您恐怕饿了,遂让奴婢给您送些点心来!”一道略显平缓亲和的女声传来,清风仔细打量了一下翡翠,见她长得并不十分艳丽,再加上态度谦卑,也就露出了几分笑意,接过盘子递到楚惜宁的手边。
那个喜娘瞧了,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待对上清风要笑不笑的脸,也就闭上了嘴巴。
楚惜宁早就饿了,那糕点还是热乎的,显然刚做出来的。索性也不再推脱,捏起一块便细细吃起来。待三块下了肚,楚惜宁才感到肚子里不那么空,头晕也好了许多。
正待道谢,外面就传来一道咋咋呼呼的大嗓门女声。
“哎呀呀,快来瞧瞧我们新少夫人!”话音刚落,还没等落雪阻拦,一个有了些岁数的女子已经带着人冲了进来。
“瞧我这记性,新娘子还带着盖头呢!侄媳妇儿恐怕不认识我,我是薛大老爷的妻子,以后就叫我伯娘吧!”郝氏还没落座,先扯着嗓门自我介绍起来。
楚惜宁虽盖着盖头,但是依稀能瞧见不少双脚在眼前晃动,显然是来了许多人。她的眉头轻挑,脸上露出几分不耐的神色,这是准备找茬么?
郝氏的声音极其尖利,仿佛已经穿透了耳膜一般。楚惜宁也不耐和她纠缠,索性不开口。一时之间,气氛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郝氏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楚惜宁一个新嫁娘就敢这般不给她脸,不由得嗤笑道:“新娘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躲在盖头下面睡着了?”
楚惜宁的眉头皱得更紧,郝氏这般乖张的行事,显然是别人纵容的。从中可以看出,沈国公府的后院已经乱得不像样子了,即使身为长辈,也不应该在成亲之日责备新娘子。更何况身为母亲的廖氏还有身为长嫂的卫氏都没来的情况下,这位庶伯娘就首先发难了。
“还请夫人恕罪,新娘子未揭盖头前,不应多说话!”一旁的清风拼命对着喜娘使眼色,无奈那喜娘却只当未看见,清风无奈,只有硬着头皮解释。
郝氏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眼神犹如一道利剑般,直直地射向清风,转而又偏过头来,轻哼了一声道:“何时轮到一个奴才多嘴了,罢了,也是我的疏忽。喜娘!”
她冲着喜娘招了招手,喜娘立马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笑弯着腰,轻柔地说道:“不知大夫人有何吩咐?”
清风在一旁圆瞪着眼,似乎要冲上来把喜娘生吞活剥了一般。欺人太甚了,这会子对着郝氏,喜娘倒像是一个乖奴才了!
“新娘子喝交杯酒前不能吃东西,是谁把这糕点拿来的,还懂不懂规矩?”郝氏冷声斥责着,眼神一瞥,就瞧到了一旁少了几块糕点的小盘子,脸上露出几分不屑的神情。
喜娘连忙求饶,无论是声音还是表情,都带着十足的谦卑。楚惜宁不怒反笑,这一幕戏演得可真好。虽然心里憋了些火气,不过楚惜宁不准备立刻和郝氏起冲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她从来不干!
“不是伯娘说你,国公府不比侯府,规矩大的多。日后可不要这样小孩子心性,饿了就吃可不行。也要多管好下人,否则冲撞了......”郝氏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似乎在为自己终于捉到新娘子的把柄而感到开心,颇有一副滔滔不绝的模样。
“大嫂真是好兴致,我把你请来帮衬着迎客,怎么跑到新房来训起我儿媳妇儿来了?”廖氏扶着丫鬟的手,快步地走了进来,语气里透着几分不满,脸上也是冰冷一片。
郝氏猛地一顿,未说完的话全部都咽进了肚子里,瞧见廖氏面色不善,脸上连忙堆出几分讪讪的笑意。
“这不是怕弟妹累着么,我就多几句嘴。新媳妇儿哪一个不是这样过来的?”郝氏连忙起身让座,廖氏也不客气,一下子就坐了下来,瞧都不瞧她一眼。
“我们家的新媳妇儿不来那套,卫氏和宁儿都是世家娇养的女儿,既嫁进我国公府,自然不是来找罪受得。我这个婆母,可都把她们当女儿看!”廖氏听了她的话,不由得冷哼了一声,依然肃着声音道,似乎是带着一股火气来似的。
郝氏有些楞住了,廖氏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当初被气得出府养病,都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现如今为了新进门的儿媳妇儿。到变得如此硬气起来,郝氏一时有些慌张。
“是嫂子考虑错了,外面定是忙得很,光靠大侄媳妇儿怕是有些吃力,我也去前厅帮忙!”郝氏不敢再多留,连忙找了个借口便走了。
屋子里的人明显都松了一口气,廖氏的眉头微微蹙起,冲着旁边的喜娘道:“你去外面待着,待会子等二爷来了再进来!”
喜娘愣了一下,待瞧见廖氏不耐的神情,连忙诺诺地应承了下来退了出去。
“你大嫂没过来?”待喜娘走远了,廖氏才低声问了一句。
楚惜宁轻轻蹙起了眉头,低声道:“儿媳没瞧见,估计是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