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娘安抚地拍拍陈铭远的肩,陈铭远伸手摸摸:“没事,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看着四弟总为这件事烦恼,有感而发而已,我先出去了,今晚只怕回来的晚。你别等我了,你睡的晚,对孩子不好。”曼娘白丈夫一眼:“原来不是心疼我,是心疼我肚里的孩子。”
陈铭远笑了:“当然是因为心疼你,才心疼你肚子里的孩子。”曼娘抿唇一笑,看着丈夫离开,也把这事放到一边。
这事陈大太太自然不能放到一边,晚间曼娘去陈大太太上房时候,陈大太太不由自己地挑起这个话:“也不知道他们在韩家,遇到些什么事呢,怎么这会儿都不回来?”陈铭眉的眉微微一皱,原本以为韩氏和陈四爷之间是常见的夫妻争执,也曾劝过自己弟弟,做男人先给媳妇低头,不丢人,可陈四爷说出缘由,陈铭眉自然偏向自己弟弟。
此时听自己娘这样说,陈铭眉不由道:“娘,这件事,总要慢慢计较,哪能一下就说通的,其实四弟妹,家境也不差,为何会……”话没说完陈铭眉就没往下说,陈大太太叹气,自己把话给转了:“曼娘,听弦歌说,睐姐儿的诗,作的比原来好了。”
曼娘笑着应是,赵氏也笑了:“睐侄女,真是人说不上来的好,那么小小个人,有主见又聪明,又乖巧,难怪人人疼她,我要有这么个女儿,真是梦里都会笑醒,可惜生了两个,都是皮小子。”
陈铭眉对弟妹道:“你还年轻,总会有个闺女的,娘,十月里是老太妃的八十大寿,家里要准备些什么寿礼?”
新帝登基,陈太妃的辈分又高了一级,现在是皇曾祖恭仁宽和太皇太妃,太妃上四字徽号的极少,陈太妃也算是登上人生最高峰。十月里就是她的八十大寿,必然大办,陈家是她外家,这寿礼也要颇费心思。
陈大太太的心思果然转向这件事去了:“原本我让你几个弟妹,去寻块好玉,雕尊观音,可是你祖父说,这件事他有主意,还说,这天下最了解老太妃的就是他,让我们都别操心。还说谁要悄悄备了寿礼,他知道了,就打碎了。”
这样的话倒正经是九阿公的口气,陈铭眉是明白自己祖父的脾气的,不由笑道:“祖父的脾气,倒和原先不一样。”陈大太太拍拍女儿的手:“你祖父都这样说,我还能说什么,只好把那寻到的好玉,改做别的,不如截了一段来做个玉连环,给弦歌压箱。”
陈铭眉眼里添上淡淡的忧愁:“弦歌父亲才过了周年,娘就想着给她压箱的事了。”孝重千斤日减一斤,可对陈铭眉来说,却不是这样,陈大太太晓得女儿和曾姑爷之间恩爱情浓的,在族内那十年,算得上相依为命,比起一般夫妻的恩爱更不一样,也只有想转别话。
丫鬟已经走进来:“太太,三爷四爷回来了。”陈大太太不由站起:“你可瞧的真切,你三爷四爷没有伤着吧?酒有没有喝多?还有,”陈铭眉忙示意丫鬟去把陈铭远和陈四爷叫进来:“娘,您问这么些,倒不如把他们叫进来问问。”
陈大太太这才坐下,不一会儿陈铭远弟兄进来,都是一家子,也就没回避出去,曼娘先往丈夫脸上瞧去,见他神色如常,心这才放下。陈四爷一进屋见屋里满当当全是人,倒笑了一下,对周围抱拳作个揖:“为我的事,累一家子操心了,不过姻缘本是前定,谁是谁非就看缘分到什么地步吧。”
陈铭眉已经沉下脸:“没个正形,婚姻本合两姓之好,你以为是你喜欢就可以娶,不喜欢就不要吗?四弟,这件事,都拖了一年多了。”陈四爷眼里闪过黯然之色,接着抬头露出笑:“我今儿在韩家也是这样说的,姐姐,破镜重圆,总归还是有裂痕的。”
作者有话要说:婚姻真是件很复杂的事,没有放之四海皆准的准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