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的空白后,脑海里呈现唯一的温情画面,于这个冰冷的世界,像是唯一的火光。
那还是他刚进湛家的时候,少女时代的明澜,总喜欢跟在他的屁股后头,用甜甜的,清脆的声音叫他哥哥,待他回头看她,她会献宝似的用手捧出零食,漫画书,奇异的小玩意,讨好般地递给他。
像是怕他沉浸在父母双亡的悲伤中不能自拔,怕他对新环境格格不入,怕他寂寞孤独,所以她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很积极地安抚他。
起初,懒得搭理她,时间长了,越来越觉得她单纯可爱,他很早就希望有这样一个妹妹,可以照顾她,保护她,满足当大哥的yù_wàng,谁知因祸得福,竟然实现了愿望。
一起读书,一起爬树摘果子,载着她去听演唱会,甚至一起抱着睡在地板上……漫长的岁月,她在身边是最温暖的相伴。
缓释了他内心的冰冷,痛苦。
想起她,他冷峻的脸色稍霁,眉眼间竟然多了一丝温柔。
她应该是属于他的。
这个猛然窜出来的念头让他的太阳穴陡然一跳,双手在方向盘上收紧,低头笑了一声。
到现在,才肯承认,心里是后悔的,自己远没有那么冷静理智,那么潇洒不羁。
每晚,都会想一想她,念着她的好。
以前那种感觉不会这么强烈,自从她离开了他,那份好,一点点重现,分量越来越沉,压在心上,沉甸甸的。
最讽刺的是,她现在属于别人,而那个男人是封耀华可以摆在明面上的亲生子。
连这个都要和他争。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刷有频率地移动,摇上窗,将自己完全沉浸在静默的世界里。
伸了伸长腿,拿过手机,随意地调出那张他偷拍的照片。
这张照片的角度拍得很妙,看起来就像是两具亲密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彼此摩挲,彼此爱抚,火热的画面让人浮想联翩。
偷拍的时候抱着强烈的破坏欲,最终不忍,作罢歹念,给了她一个完满的婚礼。
现在又不同,这个歹念源源不断地从心底冒尖。
他伸出一指,很是温柔地摩挲照片上她的脸,像是她柔软的肌肤就近在咫尺,触手可及。那细腻的肤质,在指腹下流连,还有她香甜的气味,挣扎时候的喘息,跟真实似的拂上他的感官,他用心体会着,眼眸逐渐变深,多了一抹难言的燥热,良久,低下头,平静地看了看自己某个昭示淫^念的部位汹涌而来的变化,察觉到支起的胀痛,呼吸微微急促,英俊的眉目间多了一丝不耐,赶紧关上了手机,丢在一边。
*
周一的大会上,湛明澜做完汇报工作,言敬禹缓缓抬头,目光停留在她脸上片刻,评价道:“不错,抓住了产品的功能重点,很有针对性,值得表扬。”
湛明澜有些意外,心想,真是难得被他表扬。
会议结束,众人鱼贯而出,湛明澜拿着文件走向电梯,突然感觉有一阵热意从背后贴上来,侧头一看,高大的言敬禹竟贴得她很近,因为猝不及防地对上他的眼睛,她本能往外走了一步,他倒是好整以暇,伸手点了点她裙子腰侧的蝴蝶结,微笑道:“怎么打得这么紧?”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又轻描淡写:“你这样看起来像是一份礼物。”
暧昧铺天盖地地袭来,她立刻正色道:“我回办公室了。”
他抱臂在胸,扫了她的脸一圈,笑容和缓:“和你开玩笑的,不用这么怕我吧?”
“你无聊不无聊?需要我提醒你我的身份吗?”她义正言辞,“想逗女孩子的话,找别人去!”
说完转身就快步走开。
他颀长的身体轻轻靠在墙上,等她的背影彻底消失,才收回目光。
手机铃声作响,他接起应酬似的说了几句,挂断后,视线顺势落在屏幕上的图片,眼眸的光一点点暗下去,手指轻点了一下,对象是一串陌生号码。
然后放回口袋,伸手摘下自己的领带,将软软的布料卷成一团,捏在滚烫的掌心里。
阳光下,靠在天台的护栏,正在喝水的某人,缓缓打开手机,这张亲密的照片清晰地映入了眼眸。
视线固定在屏幕上,良久,才选择退出来,将手机塞回外套的口袋。抬头将水一饮而尽后捏紧矿泉水的瓶盖,一个过度用力,锯齿状的盖缘刺破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