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很快就到了,额头上冒了一层细汗,走进偏殿正要行礼却被帝王冷声喝止,“什么时候了还行礼?快点过来给皇贵妃看看!”

太医应诺,连忙上前诊脉,却见帝王早已挽起皇贵妃的袖子,将一块明黄色的丝绢盖在她手腕上,态度小心翼翼,呵护备至。

见此情景,太医更不敢掉以轻心,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周武帝退到一边,负手而立,一双漆黑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桑榆苍白的脸庞,生怕一个错眼她就会消失不见。

“皇上,皇上……”良妃叫了好几声都不见皇上有反应,眸光一闪,大胆的上前来拉扯他衣袖。

“做什么?”周武帝猛然拂袖,朝摔倒在地的良妃看去,漆黑眼底涌动的煞气叫良妃心惊不已。

“回皇上,臣妾只是想问,正殿的选秀该怎么办?”良妃狼狈爬起,泪珠在眼眶打转。刚才的皇上太可怕了,还没触到他衣袖,那凶狠的表情却像要杀了自己一般。难道自己连碰一碰他的资格也没有了吗?

“等皇贵妃醒来再说,你们先退下!”周武倒低嗓音,语气极为不耐。

德妃率先退走,在殿外等了等,见贤妃三人面色青白的出来,朝她们讽刺一笑。碍于殿内的皇上,三人敢怒不敢言。

“若想安然度日,劝你们莫要与皇贵妃作对。”她勾唇低语。

三人挺直脊背,匆匆离开,也不知有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德妃摇头叹息,静静站在廊下眺望远方巍峨的宫殿。

“娘娘何必要提醒她们?由着她们作死岂不更好?”她的心腹宫女凑上前来愤愤开口。

“本宫也不想提醒她们,只是怕她们犯蠢,连累了本宫。”德妃摆手。

那宫女心有戚戚焉的点头,又问,“娘娘咱们不走吗?”

“等皇贵妃醒了再走,前面选秀还未过半,总得得到皇上或皇贵妃娘娘的示下才好。”她按揉额角,满脸疲惫,对以往悠闲清静的生活很是怀念。不过正因为晋位,姨娘在府中的日子才好过不少,这也算是有失有得吧。

就在这时,殿中忽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低沉浑厚的嗓音充斥着无法错认的狂喜,令殿外的宫人们听了也忍不住露齿一笑。

德妃与宫女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开口,“是皇上!”

“皇上如此开心,定是皇贵妃娘娘有好消息了!”德妃猜测,语气却十分笃定。这不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却让皇上欣喜若狂,由此可见皇上对皇贵妃的爱重。这样也好,她本就没存什么力争上游的心思,只安稳度日既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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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秀宫正殿,孟瑞珠款款踱步而出,与中选的秀女站在一起,脸上表情很是淡然,内里却心潮澎湃。见她对皇贵妃的昏倒没有露出一丝半点儿担忧之情,众秀女暗中交换着鄙薄的视线。

贤妃三人转过游廊,看见孟瑞珠,心头的邪火终于有了发泄的途径。贤妃招手,叫来一名太监低语几句,然后对着孟瑞珠遥遥一笑,步入正殿。

因隔得太远,孟瑞珠看不见她冰冷的眸光,还以为两人的同盟依然牢固,亦微微点头致意。

那太监走过来,扬起尖利的嗓音喊道,“传皇上口谕,孟瑞珠德言容功微有瑕疵,将名单从入选小主中划去!”

“怎,怎么可能!”孟瑞珠呢喃,身子摇摇欲坠,抓住那太监厉声问道,“公公你是不是听错了?”

“皇上就在偏殿探望皇贵妃娘娘,谁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假传圣谕?你若是不信,自可过去询问。”虽然知道此人是皇贵妃的妹妹,可很明显,她与皇贵妃的关系并不融洽,是以,那太监才敢收受贤妃的好处,过来传话。

假传圣谕是死罪,一个小小的太监怎么敢?孟瑞珠不用去问,身子一晃就瘫坐在了地上。她早该知道,凭自己怎么斗得过孟桑榆?就算过了殿选,不也还是被她轻而易举给改了结局吗?最后还摊上了‘德言容功微有瑕疵’的污名,出去后想要嫁个好人家也难!想自己当初还嘲笑虞雅歌蠢,转身却又步了她的后尘,孟瑞珠捂脸,心中悔恨不已。

“孟二秀,快起来吧。回去洗把脸,收拾收拾东西就可以回家了。”常贵早已得到皇贵妃指示,不能叫孟瑞珠坠了孟家门脸。见她狼狈不堪,被一众秀女当了笑话看,忙上前搀扶。

有常贵出头,秀女们这才想起她还有个独霸后宫的嫡姐,立马隐去脸上的嘲讽。

孟瑞珠回神,草草擦干脸上的泪水,挺直腰背离开。待退出众人的视线,她脚步这才踉跄了一下,心中仓皇失措,不知该如何回去面对父亲。父亲早跟她透过底,想给她选一户殷实人家安稳度日,是她不知足,弄巧成拙了。等父亲问明情况,必定不会再为她谋划。至于嫡母,因从小有祖母撑腰,她对嫡母多有不敬,关系堪称恶劣,婚嫁之事嫡母哪里会为她计虑?

孟瑞珠越想越绝望,回到寝房就瘫在床上动弹不得,手脚一阵阵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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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秀宫正殿,孟桑榆悠悠转醒,却见周武帝的脑袋紧贴在自己肚皮上,似在聆听什么,一只大手探入xiè_yī,轻轻柔柔的在她泄摩挲,带来一阵酥麻痒意。

“皇上你在干什么?”孟桑榆扑哧一笑,忙去抓他肆意的大手。这男人总喜欢做些奇奇怪怪的动作,又粘人的紧,跟养了只大型犬一样。

“桑榆你醒了!”男人惊喜的抬头,往日漆黑深邃的眼眸而今像天上的寒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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