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遇的头微微低着,并不解释。
天顺帝劫后重生,心里顿时满是开心,他缓缓地道:“不过今日里朕的收获颇大,王叔,随朕回京!”
“可是微臣还没有将山上的土匪剿灭!”北王淡定无比地道。
天顺帝淡淡一笑道:“王叔方才也说了,那些百姓不过是被逼无奈这才上了山成了匪,你回京之后,从谨相那里领一些粮草给那些百姓,然后许他们在京郊住,此时正值夏季,正是播种之时,他们若是成了普通百姓,还能收上秋粮。”
北王大喜道:“微臣代那些百姓谢过皇上!”
天顺帝见方才他要赏北王,北王也一直极为淡漠,而他一说放了那些百姓,北王便发自内心来谢他,由此可见,在北王的心里,是真的关心那些百姓。
天顺帝的心里满是欢喜,有这样体恤百姓的臣子实是他的福气。
只是他想起今日的事情,忍不住回头看了明云裳一眼,明云裳的模样显得有些狼狈,但是却不失大气,目光依旧如往日般清澈。
天顺帝看到这样的明云裳,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明云裳,毕竟他方才做了那样的事情,只是他毕竟是一国之君,是不可能真的拉下身段是向明云裳道歉,而这一次的事情一出,他也有些担心从今往后明云裳会和他离心离德。
明云裳自然是知道天顺帝的心思,她轻声道:“今日让皇上受惊了,是微臣不好,考量不周,请皇上絮罪!”
天顺帝听到她的这一番话心里更加的惭愧,他亲手将明云裳扶起来道:“今日里委屈夜风了。”
他这一句话便是最大的道歉了,明云裳心知肚明,当下便道:“皇上言重了,微臣没有受委屈,只是在做一个臣子应该做的事情。”
天顺帝对她的这个回答很满意,当下伸手轻轻拍了拍明云裳的肩膀。
明云裳朝他淡淡一笑,那眸光里没有一丝的恨意。
天顺帝也笑了笑,然后扭过了头去对郁梦离道:“阿离,你真是好样的!”
郁梦离只淡定无比的笑了笑道:“谢皇上夸奖。”
天顺帝见他虽然男生女相,看起来无比的妖娆,但是周身透出来的气质却是那么的卓然,再不是他记忆中头戴着斗蓬畏畏缩缩的男子了。
天顺帝在这一刻也想了很多,大部分都是关于朝纲的,这一件事情让他觉得身边不能没有可用这人,防人也要有个度,真的出事的时候也需要朝臣顶着。而眼前的这几个人,经过今日的事情,已能证明他们的忠心,以后他也就可以放心的用了。
他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便转过身去。
不远处又扬起了漫天灰尘,天顺帝扭头一看,是京城兵宫的大军来了,为首之人是寒烬,他看到眼前的情景也不由得愣了一下,却还是跪下行礼,他身后的总兵道:“微臣救驾来迟,请皇上责罚!”
“你来的的确够迟!”天顺帝冷着声道。
那总兵听到天顺帝的话后吓了一大跳,忙又跪下扣首。
天顺帝却已不再理他,而是拉着北王的手道:“朕与王叔已有多年未曾好好说过话了,今日与朕同乘回京吧,朕有话想和王叔说。”
北王的头微微低着,极为恭敬地道:“遵诣!”
天顺帝拉着北王往前走了几步,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他一个不支便倒在了地上,北王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道:“皇上,你怎么呢?”
天顺帝已彻底晕倒在地,明云裳大声道:“来人,快将皇上送回皇宫!”
早有侍卫闻言将天顺帝抬起放进了一旁的马车里,北王在旁守着。
在天顺帝晕倒的那一刻,薜妃的脸色微微起了变化,郁梦离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马车飞速的驶回京城,明云裳却站在那里没有动,容景遇就站在她的身边,眸子里一片幽深。
天顺帝一晕倒,侍卫都拥着他离去,很快原本一片热闹的祭坛,只余下几个守卫和满地的尸体。
明云裳的嘴角边露出了一抹嘲弄,却浅笑着道:“容太傅,今日当真是不好意思。”
容景遇见她笑得颇有几分小人得志的感觉,当下也淡淡一笑道:“无妨。”他这一句无妨里包含了太多的意思,却又透着几分寂寥的味道。
郁梦离在一旁淡淡地道:“容太傅今日当真是费了心的,你那三百狼骑想来也是花了不少心思调教出来的吧!当真是个个都是以一抵百的好手,今日死在乱箭之下当真有些可惜了。”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容景遇淡淡地道:“只是你怎么知道我在京城还有这些人马?”
“不巧的很。”郁梦离浅笑道:“我六弟和容太傅一向交厚,我父王对容太傅也是颇为推崇,所以有些事情想不知道都难。”
“你不用挑拔离间。”容景遇看着他道:“有些事情我还是清楚的。”
郁梦离微笑,容景遇又道:“我的狼卫在你看来终究是猜测,而翠偎才是真正的引子,对吗?”
郁梦离轻叹一口气道:“当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容太傅。”
“其实你瞒过我了,我是到现在才发现,似乎稍稍有点晚。”容景遇淡淡地道:“只是你这样利用女人,你心里不觉得无耻吗?”
“有一点,但是不重要。”郁梦离看着他道:“这些本事我可都是向容太傅学的。”
容景遇的眸光刹那间凌厉了不少,郁梦离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