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祁隽====
我叫祁隽。
当然我之前并不叫这个名字,在孤儿院收养我的养父母给我起过名字,但我早就已经忘记了,只能记得是三个字的名字。
从出生起被亲生父母抛弃之后,我又有了一对父母,一开始的几年一切都很好,虽然我也已经忘记了。
直到六岁时,我的脸上被划开了一道很深口子,从左眼一直到嘴角,是我的养父用刀划开的,意外,他们是这么说的,他们大概也只能这么说了。
血从我的脸上流了下来,滴落到了地上,滴滴答答,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血,我没有害怕,但是抬起头时,却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慌张和恐惧。
他们没有送我去医院,而是在小诊所里处理了伤口,幸运的是刀没有伤到我的左眼,但是那道伤疤却永远留下了,留在我的左脸上,狰狞而可怕。
自从那天之后,特别是去掉纱布之后,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变了,就像是看到了一个恐怖的怪物,但他们不会去想,就是他们把我变成了这副可怕的模样。
那时我就知道,我又要被丢弃了。
果然,半年后,他们把我遗弃了,因为他们当初领养我就是因为这张脸,现在,脸被毁了,自然就可以丢弃了,更何况,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
我当然不应该有怨恨,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他们的孩子,我和他们亲生的孩子,两者之间,我自然是那个多余的,这很公平。
于是我到了大街上,开始过着流浪乞讨的生活,过了也许一年,也许半年,也许只有几个月,一个男人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一天,我穿着破烂的衣服,他穿着高档的大衣,站在我面前,递给我一个包子,也递给我旁边和我一起的男孩子一个包子。
男人俯身问我们:“要不要跟我走?”
“去哪里?”我旁边比我大一岁的孩子问他。
他缓缓笑了起来,“让你重生的地方。”
“那是哪里?”旁边的孩子不明白,开口继续问他。
我也不是很明白他说的,于是只是盯着他的脸。
他依旧没有解释,他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然后放下手微笑着看着他们开口:“不过遗憾的是,我不能带走你们两个人,我只带走一个,所以,我等会儿要去办事,等我办完事回来,我会带走你们中还活着的那个人,记住,只是一个人。”他强调着最后一句话。
男人说完这句话就走了,他走后,旁边的孩子对我说:“那我们打成平手不就好了?这样我们都活着了,都可以被带走了,你说是不是?”他说完之后笑得很开心,似乎觉得今天之后就能摆脱寒冷和饥饿了。
“是啊。”我看着他点点头,心里却在骂他傻,竟然如此天真。
怎么可能呢?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冬天就快要来了,没有地方住,没有吃的,等待我和他两个人的只有死亡,男人只会带走一个人,这就意味着,如果等到他回来,他们两个人都活着,他反而一个都不会带走,他只会带走活下来的人,他们中的强者。
他要他们相互残杀,或者一起等待死亡。
这很公平,人们向来只会选择更优秀的那一个,无论是在什么时候。
半个多小时后,那个男人回来了,我看着他微笑着向我走来。
我活了下来,当然,也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我的身上没有一点伤,而那个孩子的脑袋被我砸的全是血。
他看了一眼我旁边沾着血的砖块还有我衣服上被溅上的血迹,只说了一句话:“记住,下次不要弄脏了自己。”
之后,他处理了那个孩子的尸体。
那个男人就是言斐文。
他当时说的那句话我一直记着,而且一直遵守着,所以之后我杀人,从不会让他们的血溅到我身上,哪怕是一滴血。
之后我坐上了他的车,他把我带回了他的地下基地,他所说的重生之地,那里住着一些孩子,几乎都是和我差不多的年龄,他从来不教授知识,那些都要靠他们自己去学习,他要的只是成果,看得见的成果。
言斐文采用的方式很极端,但显然也很有成效,就是优胜劣汰,弱肉强食,你杀不了别人,那接下来被杀死的就是你,这很公平。
半年之后,我走出了基地,在完成言斐文给的任务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亲手杀了我的养父母,他们的血溅在了床上、墙壁上、地上,但没有一滴溅到我的身上。
我回到了地下基地,言斐文当然已经知道了,对此,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要是我,我只会杀了他们的儿子,而且让他们亲手杀了。”
他的话我并不懂,因为当初我的亲生父母还不是像垃圾一样把我扔了,不管我的死活。
我一直以为像言斐文这样的人,不会有孩子,可后来,我发现,言斐文的女儿和儿子也在这里,和所有的孩子一样经历着相同的训练,所以在木九没有离开之前,我曾经试着去谋杀他们两个人,为了向言斐文证明我的能力,但是每次都失败了。
因为就像木九说的,我从来不被言斐文所重视,从进去的那一天,直到言斐文被抓,即使我认为他是一个失败者,但他总能让我觉得自己比他更加的失败。
既然言斐文已经死了,我没法杀了他,于是,我想到了另一种方式,杀了他最自豪的女儿,可是我忘了一点,言斐文是一个控制欲和占有欲很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