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点29分58秒
几乎在闹钟响起前一秒,他睁开了眼睛,那双没有了年轻时清亮干净的眼睛,他抬起手,在闹钟响起的那一秒,按了下去,闹钟发出嘀的一下,便戛然而止。
他翻身下了床,穿着拖鞋走出了卧室,他的一天开始了,洗漱、出门跑步、回家吃早饭、出去上班、校准时间,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他每天几乎就这样重复着刻板而规律的早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然而,他今天却打破了这种刻板的规律,洗漱后,他没有出去跑步,而是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拿过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看着电视上出现的整点报时,他抬起手看向手表,这个习惯早已融入了他的骨血之中,就像是条件反射一般。
6点整。
每一天最早的一档新闻节目开始,年轻的女主持人说着问候语,他却移开了视线,弯下腰打开沙发旁矮柜最下面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摸出了一包香烟,他用手摩挲着烟壳,好久之后才用两根手指从里面抽出一根,他的动作有着明显的迟疑,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抽烟。
他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住那根烟,慢慢凑近他的脸,等烟碰到他的嘴唇,他张开嘴轻轻叼着,却没有松开手。
女主持人说着今天的新闻提要,他才发现自己还没有点烟。
再度弯腰,他从刚才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打火机,他用手摇了摇,按下了打火机,火苗蹭的一下窜了出来,黄色的火焰包裹着下面蓝色的火焰,他将烟凑到火焰上方,点燃了烟。
他吸了一口烟,或许是那一口吸得太急,或许是很久没有抽烟了,他被狠狠地呛到了,把烟从嘴里抽出,他低着头不住地咳嗽,咳了好几声才缓了过来。
但他还是把烟又放回了嘴里,吸了一口,拿出烟后,再缓缓吐出烟雾,烟的味道并不好,他以前不喜欢,现在再尝试,依旧不喜欢,但他还是把烟塞回了嘴里,闭上眼睛又狠狠吸了好几口。
烟雾从他的鼻孔里喷出,他睁开眼,怔怔的看着手里的烟,红了眼眶。
***
听了蓝筱雅所说的,他们不禁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石元斐用手指挠了挠下巴,“他随身背着的包里装了一袋子叠成元宝状的锡箔?确实,是有些奇怪啊。”
唐逸低头略一思索,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后抬头问石元斐,“石头哥,他坐11号线的话,是去xxxx站的方向吗?”
石元斐点点头,“对,就是那个方向。”
对那块地区比较熟的唐逸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在倒数第二站下车,再转一辆公交车,就可以到长林墓园了。”
“那他原本是打算去扫墓的啊。”去扫墓的人,结果自己在路上却……
秦渊翻看着尸检报告,“按照筱雅的尸检报告,他是在死亡前半小时内服下了安眠药。”他偏头看向洪眉,“眉姐,江海今天是什么时候离开家的?”
洪眉回想了一下,“大约是2点15分的时候,他当时没和他母亲说去哪。”
秦渊推算了一下时间,“他是3点30分左右的时候坠入铁轨死亡的,也就是说服下安眠药是在3点左右。”
唐逸道:“那时候他在路上吧。”
洪眉显然已经查清楚了路线,开口道:“江海从家里出门,要换乘11号线的话,必须先坐1号线,再转3号线,在xxx路转11号线,往前推算,3点的时候他应该在3号线上,或是1号线转3号线的路上。”
赵强用手撑着下巴,转了转眼珠子,“一个要去墓地的人,在路上吃下安眠药,确实讲不通啊,委实诡异了点。”即使江海最近失眠,也不可能有人会在大白天路上吃安眠药的。
秦渊此时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他沉声道:“眉姐,你去问一下江海的母亲还有其他身边的人,在长林墓园是否葬有和江海有关系的人。”他顿了一下,回头看向石元斐,“石头,你查一下地铁里的监控,特别是3点左右,看能不能找到江海的画面。”
石元斐哦了一声,随后推了推眼镜,问道:“队长,所以说我们要查这个案子了?”
秦渊颔首道:“既然有了疑点,那就查吧。”
秦渊肯查这个案子,洪眉对他非常感激,“谢谢队长,我马上去查墓地的事。”
洪眉刚走出办公室,蓝筱雅突然一拍手,“对了,差点忘了,江海的包里,除了那一袋叠好的锡箔,还有一支玫瑰花,另外还有一块陶瓷的碎片,应该是一个杯子的一部分。”
赵强听了皱着眉头抿了抿嘴,随后开口:“花倒是正常,随身带着杯子的碎片?这人身上古怪的地方怎么这么多!收到死亡威胁后不报警,在去墓地的路上吃安眠药,包里又装着些奇怪的东西。”
“因为他心里有鬼。”
听到木九的声音,下一秒,大家都齐刷刷地看向她,赵强托腮眨巴着眼睛看她,“他是不是干什么亏心事了?”
木九放下蛋糕,面无表情地开口:“收到死亡威胁而不去报警,但是人却日益焦虑,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不希望警方介入。”
唐逸马上反应过来,“是不是因为怕警方查到他会收到这个信件的原因?”
木九点了下头,“信上说他会在十天后死亡,而今天就是第十天,在这一天冒险外出,那么他一定要外出的目的就可以和收到威胁信的原因联系起来。”
赵强眼睛看着上方,自言自语着:“他外出是为了去扫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