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信任被狗吃了,有些人,连狗都不如。
林芷岚想不通,王恩为什么要这么做,很明显,王恩并非对胭儿一往情深,这只是他报复的一种方式。
柳氏未婚先孕,林芷岚未婚先孕,现在连胭儿也是未婚私通,生活作风问题成了王子墨挥之不去的梦魇。就算在后世,一家子女人这样,外人该用怎样的眼光看待,国人总是为了一张脸活着,王恩如此做,不亚于重重扇了王子墨一耳光。
王子墨与林芷岚的名声已经够差的了,若是这事传出去,就算蒋家再提携,就算林芷岚烈女名声再响亮,盐官县上流社会将永远不会接纳她们,到时别说做生意了,就是能不能留在盐官县都成问题。
王福来不愧是王启年调、教出来的忠仆,把这事办的滴水不漏,别院里除了林芷岚,两个贴身丫鬟,张婆子,王顺,其他人愣是不知道发生了如此丢人之事。林芷岚这回也是发狠了,别院从上到下都清理了一遍,将以往不太老实的全打发了出去。
林芷岚一直没转变观念,对待仆人像后世对待下属那样,在人格上还是宽容尊重的,但经此一事,她知道自己是大错特错,主家与仆人本就是两个阶层,这样的宽容尊重其实只是个笑话。
别院一时风声鹤唳,人人自危,留下来的无不战战兢兢,谁也不敢有一丁点小心思,谁都盼着王子墨快点回来,但也怕着王子墨回来,在这样矛盾之中,王子墨终于结束了游山玩水。
出去放风一个月的王子墨,显然心情是美丽的,领着蒋尚圭回家蹭饭,只是才进大门,就觉察到别院里凝重的气氛。
“王顺,府里发生了何事?”王子墨皱眉问道。
王顺苦着一张脸,欲言又止,不断地看向蒋尚圭和他的护卫,蒋尚圭多机灵的人,识趣地说道:“子墨兄,我去瞧瞧我大哥,顺便将送粮一事交待一下,回头再来找你。”
王子墨颔首,送蒋尚圭出门后,便急急往正房走去,王顺弯着腰踩着小碎步,瞥见王子墨的脸色有些沉,不由越发的小心翼翼。
正房东厢,是王子墨的内书房,此时一干人等都在,王子墨细细打量着林芷岚,见她尚算安好,心才宽了一些。但是房里的其他人,却是连松口气都不敢。
“你们先去外头候着。”林芷岚见这么多人在这里不好说话,便让人退下了。
“岚儿,家里出什么事了?”王子墨拉着林芷岚的手,柔声问道:“你别急,万事有我在。”
林芷岚紧了紧王子墨的手,羞愧道:“子墨,我对不起你,我没把家管好。”
王子墨见林芷岚脸上有着浓浓的疲惫之色,几夜没睡双眼都熬红了,看起来很是憔悴,不由心疼道:“咱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些,只要你与宝儿好好的就成。”
王子墨越是这样温柔,林芷岚心里的愧疚就越深,低着头轻轻地将事情说了一遍,愣是没敢看王子墨。
“哐当~”
房外几人听到茶碗摔地的声音,然后门重重打开,只见王子墨的脸极其阴沉,那明亮的眸子闪着骇人的杀意,脸上肌肉紧紧绷着,头上青筋不住颤着,别说两个丫鬟加一个张婆子已经吓得瘫软在地,就是王顺都觉得窒息。
“王福来!”
“老奴在!”面对王子墨咬牙切齿地低吼,王福来还算镇定,不过他也是被惊到了,跟了王子墨那么久,还从没见过王子墨气成这样。
“带我去见那狗杂种!”
“是!”
见王子墨领着王福来和王顺走得看不见人影了,几个女子才敢起身,战战兢兢进了门,却见她们以往从容优雅的主母,正抱着抱枕在那里痛哭,哭得狠了,连气都喘不上,几人尽力安慰,可是林芷岚根本听不进去,突然眼前一黑,人就昏过去了。
“娘子!娘子!”
两个丫鬟吓得花容尽失,幸好张婆子人老经事,一边让彩月掐人中,一边让人去请方老头,又遣人去告诉王子墨。
王子墨冷眼看着地上被王福来打成死狗模样的王恩,拳头攥着紧紧的,这样的惩罚对于王子墨来说,远远不够!
王恩此时身上已经没一块好肉了,整张脸肿成猪头,见有人来了,王恩挣扎着抬起头,费力睁开肿起来的眼,见到是王子墨,他顿时笑得极其扭曲。
“呵呵,王子墨,你终于来了,感觉不错吧。”身上虽然是无止尽的痛,但王恩这一刻却是通体舒畅,他一直熬着,就是为了看王子墨如今这种表情。
见到王恩挑衅,王子墨冷笑着,一步步走上前,突然抬脚狠狠踩在王恩脸上。
“狗杂种!”
王子墨怒发冲冠,疯了一般踹着王恩,王恩连哀叫都发不出,但是他脸上的笑意却是伴随着王子墨的怒气越发的明显。
听到事情的来容去脉,王子墨何等震惊与愤怒,虽然她不见得对王恩有多少好,但是在账目问题上,她实实在在放了王恩一马,像王恩这种人,若是放在兴元府的彩盛庄,早就被王子墨处理掉了。
王子墨自己没杀过人,但死在她手里的人也不是没有,从两年前开始,她走的就是一条充满血腥与肮脏的路,从一开始的无措到后来的习惯,再到现在的坦然接受,她其实是很自私的,她的良知远远没有蒋尚培来的高尚,她踩着很多人往上爬,不后悔不退缩,因为她从来没忘记,那个冬日,她与林芷岚被王家老太爷沉塘,还有那个春日,她的脸上多了一个金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