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畔枫叶匆匆,我仰着头,莫名感到深深的恐惧与迷茫。
只是那样的一瞬,我便上了马,调转过头往回赶去。
我甚至不确定待见了他之后我还能说些什么,唯一能想到的,是还想再见他一面。
回到竹舍之时,老翁仍在钓鱼,他看我去而复返,稍稍讶异道:“姑娘怎地又回来了?”
“有些东西忘了拿。”我轻轻跃下了马背,发觉到农舍的门竟被打开,赶忙推门入屋,屋中却是空无一人,而桌上原本另外一碗盛满的长寿面,竟也变成了一只空碗。
心底猛地一惊,我冲出屋外,问那老翁:“老人家,你可有见什么人进过我家里?”
老翁放下鱼竿,摇头叹道:“方才确有一男子火急火燎的赶来这儿,噢,正是你刚走之后,他还来问我你在何处,我指着你方向说你牵着马没走多远,还瞧得见影呢……说来老头子也是不懂了,他本是发了疯般往前追,可追到半路又停了下来,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瞅着你到没了踪影……”
我怔怔地道:“你,你是说……他,没有追上来?”
“可不?他就那么傻站着,后来,又到了你屋中留了好一会儿才走的……”老翁重新挂好了鱼饵,将鱼钩抛入湖中,“唉,要是你们小两口闹了别扭,还是早些把话说清了好,老头子看着也是难受呐……”
一阵风吹来,感到脸上冰凉,才惊觉滑满了泪,而我浑然未知。
原来,当我痛下决心之时,他也做出了他的抉择。
我微微抬头看着长空,天色已暮,漫天皆是霜色流丹。
少年时,天意令我们不得已错过,而今,却因天意选择了错过。
如此也好。既是望不到盼头的幸福,何苦挣扎不放。
人生还长得很,何不留下美好的回忆,永不言别。
我抬起袖子抹干眼泪,重新翻身上了马,回头再望一眼京城,远处巍然而立的城在秋阳的映照下泛着金光,那是我从小到大住的地方。
只是,亲人朋友皆已不在,唯有一个世间最令我牵肠挂肚之人。
我轻轻策起马儿,这段路太远,难免令人回想起那悠远的时光,还有那些回不去的美好年华。
前方残阳如血,清风拂叶,满目西山夕照明。
此一去,终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