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种调查好像没有办法下手,就算将那些先生全都找来,他们若是觉得自己做得没错,必定会万般指责王思任的不是,若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对,那么便会将责任推到王思任的头上,这两种情况无论哪一种孔胤植都无法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没有办法做到公平公正。
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孔胤植眼前一亮有了主意。他立刻派人调出了王思任的授课情况,然后将在他班上上课的学生全都找了出来。
这座书院的武学教头是胡德一,也就是当初教授卢晓航的黑衣卫副千户,如今已经累计功勋升到了黑衣卫千户之职。虽然书院的大部分师生都是看着孔胤植的名字来的,但是孔胤植的心腹却没有多少,书院刚刚起步,情况未定,谁也不知道院长是什么脾气,这些有志于为往圣继绝学的人自然不可能如此容易折腰,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赶到这里来。
他们对孔胤植只有尊敬,甚至尊敬的不过是衍圣公这个名字,其他的交情倒是谈不上,所以也更不可能交心。
所以孔胤植只能临时起意用了胡德一和他手下的那帮教头。本来胡德一这些武学教头都是第一个吃饭的,所谓尊师重道便是先生先吃了饭离开了饭堂,学生才能进去吃。
卢晓航觉得这个提议没毛病,自己又不是后世那些私立学校,没有必要非要做出一种一切为了学生,学生先吃饱,老师吃剩下的样子。再说了这些先生年纪都不小了,天天吃不着热乎的饭可不行,至于那些学生,年轻力壮,晚吃一会饭没有问题。
但是胡德一却以自己这些人是习武之人为由,将吃饭的时间定在了整个书院的最后。所以等学生散的差不多了,胡德一才带着手下的教头们姗姗来迟。这里的饭当然比不上王府的饭食,但是胡德一却甘之若殆,当初天下四处打探消息的时候,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再说了自己这帮粗人能进书院苯掏罚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吃不吃得上好的饭菜他们倒不是很在乎。
胡德一每天的工作便是在清晨带着学生们围着书院跑步,每个学生每十天都有两个时辰的时间,修习御和射。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自从唐朝之后已经很少有书院教授了,卢晓航全部开了起来,毕竟这些东西都可以从本质影响一个人的状态,让他们被八股文洗过的脑子重新转动起来,培养他们思考和行动的能力。
关于早上跑步,这是卢晓航的提议,美其名曰强身健体,实际上不过是替后世的人们解脱,卢晓航后世上学的时候最讨厌的便是早起跑步这项活动,跑完之后过不了一会便觉得身体乏累,然后昏昏欲睡,最可笑的是学校还说这种方式可以振奋心情,让人一天都能充满动力的学习,简直胡说八道。
卢晓航将早起跑步提了出来,为的便是能够慢慢改进它,毕竟书院百废待兴,有些东西经过实践之后不合适便会被废除,到时候后世一定会看到这一段的,总不至于再以为跑早操可以强身健体,充足人的精神了。
胡德一来到饭堂之中,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再定睛看时,那个人已经开始向自己招手,胡德一忍不住感叹道:“我的天啊,他怎么来了?”
身后的教头们都抬起头问道:“总教头,发生什么事了?”
胡德一摆摆手:“没什么事,你们先去吃饭,我看到一个熟人,过去打个招呼。”
卢晓航看到胡德一向着自己走来,开口说道:“大叔,好久不见。”
胡德一猛然警醒,卢晓航在这里吃饭,周围却没有多少人护卫,那肯定是微服私访,他这一声大叔必定是让自己不要提前暴露他的身份,于是立刻回到:“卢公子还是这么风趣。”
说着坐在了紧挨着的桌子旁边,低声问道:“不知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本来只是过来逛逛,但是发现了一件很棘手的事情,需要你们出手帮忙。”
说完之后卢晓航便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胡德一仔仔细细说了一遍:“我想的是,你们能够暗地里向学生询问事情的真相,毕竟我们将学生全部召集起来询问实在太过显眼,而且学生们在一起的话,也不敢说实话。”
胡德一点点头:“这个没问题,这都是弟兄们的老本行,做起来肯定会得心应手的。”
这个时候孔胤植已经看完了授课表,开口说道:“正好,王先生所有的学生都会在明天上午修习射或者御,如果咱们进度快的话,明天便能尘埃落定。”
听到这里卢晓航倒是有些好奇了:“书院可有住的地方?”
孔胤植知道卢晓航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顺便在这里把事情解决了,但是面露苦色:“书院住得地方倒是不少,但是适合你住的地方一个也没有。”
卢晓航摆摆手:“事到如今哪里顾得上这么多,随便找一间干净的屋子便是了,若是这件事不圆满解决,始终是我心中的一根刺。”
孔胤植立刻吩咐仆役去安排住处,卢晓航既然决定不走了,自然要把两位夫人送回去,两位夫人在书院之中过夜可不像话,她们根本没有带随身的侍女,到时候更衣沐浴太过麻烦。
吃过午饭之后,于波便护送着两位夫人回了洛阳城,卢晓航闲来无事开始在书院之中闲逛,听着有的学堂之中朗朗读书声,不禁有一种时空错位的感觉,因为孔胤植亲自编写的课程,所以那些摇头晃脑的子曰已经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