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晓航似笑非笑:“你是说这太子殿下将来是一个大麻烦?”
宋献策点点头:“吴三桂自己能够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步棋若是在崇祯刚死的时候还有些作用,但是现在崇祯已经死了多半年了,皇上凭借着自己的能力退了左良玉,灭了张献忠,收服了七大家,现在长江以南基本上已经是皇上的地盘了,只要皇上不退位让贤,长江以南他们就根本染指不了。”
“吴三桂自以为挟天子,可是手里那张圣旨出了京师就成了废纸,但是京师的人可不这么认为,周奎乃是当今太子的外祖父,朱纯臣乃是崇祯托孤大臣,李自成非常狡猾地将这些人全部留下希望动摇咱们的根基,却不曾想被吴三桂抢了一个先。”
卢晓航笑了笑:“如今朝中大臣必定会不断给吴三桂制造麻烦来维护皇权,而大明天子的权利有没有什么用处,所以相当于吴三桂自己选择了这个包袱背在了后背之上。”
宋献策点点头:“短时间内还看不出来有什么,时间长了绝对是个毒瘤,会让吴三桂疼痛难忍又无可奈何。”
卢晓航看着宋献策:“若是朱慈烺派人给朕下了圣旨该如何是好?”
宋献策挠了挠头:“谁也没见过朱慈烺,吴三桂说他是真的,咱们可以说是假的,他们若是给咱们下圣旨,咱们也给他们下圣旨,反正谁都知道长平公主在咱们这边,到时候指认的时候,那可是有大作用的。”
卢晓航苦笑一声:“你让妹妹去指认自己的哥哥不是自己的哥哥,这怎么可能?”
宋献策若无其事地看着手掌:“那可就是皇上自己要做的事情了,而且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无论那边开出什么条件来,吴襄都不能放,从现在开始应该对他严加看管。只要吴襄不回去,吴三桂和那些官员们之间的纽带就没有,他多年在关外争杀,除了少数几个人,他谁都不认识。”
“他和这些人熟悉也需要时间,甚至没了吴襄的情份,他们之间都没有什么关系,到时候觉得陌生的大臣们自然会投奔到朱慈烺的手下,那个时候吴三桂手中除了军队什么都没有。”
“咱们就这么办,若是朱慈烺派来了使者,说什么咱们就听着,他们愿做皇上朕不和他们争,反正朕的诏书没有下达到各地官员手中看谁敢听北面的号令。”
不是卢晓航贪恋皇位,关于这件事的惨痛教训可是不少,不少前朝那些权倾朝野的辅政大臣,就说本朝,土木堡之变明英宗被俘,明代宗当了皇上,后来英宗皇帝回来,代宗舍不得动手,结果明英宗复辟,代宗三十岁死在了被囚禁的地方。这可都是老朱家干出来的事,自己可不能上当。
就在卢晓航屯兵河间府的时候,朱慈烺的使者也到了,卢晓航自称身体抱恙无法接旨,宋献策代表卢晓航出来接旨。
宋献策自然是无所谓就跪在了圣旨面前,李自成为了引起大明内乱也真是煞费苦心,竟然将崇祯的私印留在了京师之中,当然玉玺是证明他有做天子预兆的东西,他绝对不可能留在京师。
朝中诸位大人来不及制作玉玺,只得将盖着崇祯私印的圣旨送到了河间府来,现在卢晓航的态度十分重要,若是他肯归顺,那么大明朝廷便与大顺和满清三足鼎立,并且与实力最强的满清势均力敌,若是他不肯归顺,那么这个大明可就和他们四分天下,并且随时有被人家亡国的危险。
旨意是礼部的官员写的,无非是劝诫卢晓航以大局为重,以大明为重,全是官话和套话,宋献策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听完,谁知道圣旨宣读完毕之后,一位大人自称要代表皇上前去探望福王千岁。
宋献策这个气啊,我们还没同意归顺呢就把我们皇上给降成福王千岁了,简直是混账,于是自称自家皇上抱病不宜见客。
京师的使者一听可坏了,这臣子还自称他们皇上,那意思就是不愿意归顺了吧。谁知道提出要求的这个臣子满不在意,开口说道:“只要贵主能说话就无妨,臣不怕死,只求见贵主一面。”
宋献策立刻让人去通禀卢晓航,卢晓航觉得若是不见未免太伤感情,于是让人拉起了窗纱装作病重的样子,接见了这位大人。
这位大人进了屋子,立刻跪在了地上:“臣朱纯臣参见福王千岁,此次前来乃是皇上亲自嘱咐有话要带给福王千岁。”
卢晓航有气无力地说道:“连月征战本就身体乏累,如今更是病入骨髓,不能接旨实在是没有办法。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卢晓航没有自称朕,也没有自称孤王,这无疑给了朱纯臣很大的信心。朱纯臣开口说道:“皇叔在上,皇侄拜上,旧时在宫中听闻皇叔英武了得,怎奈父皇偏听小人之言,对皇叔多有误解,听闻皇叔南京登基,朕料皇叔全为大明,并无私心,听闻皇叔平湖广,保川蜀心中激荡,万望皇叔以国事为重,朕以秦王之位以待皇叔,皇叔不负朕,朕不敢负皇叔。”
朱纯臣声情并茂朗诵了朱慈烺的亲笔书信,然后感叹道:“福王千岁,皇恩浩荡,这正是还位的好时候啊,千岁可千万不要一时糊涂,做出悔恨终生的事情来。”
卢晓航心中这个气,心说朱慈烺也是个小孩子,我不跟他计较,要是崇祯给我写这封信我非得把使者全都赶出去,秦王投降李自成了,就把自己的王位从福王提升到秦王了,但是别的东西都没有,就让自己听命了,说什么你不负我我不负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