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已是近在眼前,快马加鞭赶回去甚至用不了半天的路程。可是魏来真的会丢下何小姐二人独自上路吗?答案自然是不会,哪怕她留下来对于何芷来说有可能碍眼招人嫌,但她还是不愿意走,因为她很清楚,如果自己真的离开了,那两人之间那点儿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也将一去不回头。
话说回来,其实早间那带着赶人意味的话并不是何芷说的,而是习秋看着魏来那磨叽样一时生气说的气话。只是恐怕她自己也没想到,这样明显的气话也能被魏来当了真,所以最后她简直是一脸无语加气恼的转身回了房,倒也没有火上浇油的非说那话是何芷说的。
习秋从未肯定,但或许是因为魏来此刻的想法颇为悲观,所以也没看出这是气话,还真就当了真。待到习秋气呼呼的离开之后,她也没什么心情在大堂里待着了,扭头和等在外面的车夫打了个招呼,便也无精打采的回房去了。
一个上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倒也不短,魏来一个人躺在床上想了很久,心里却总觉得放不下,只要一想起何小姐要赶她走,更是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在感情方面迟钝如她,此时有了时间独处,再静下心来细细一想,也能明白事情早已出乎了她的预料——何芷于她,恐怕早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了。
在这个念头初初冒出来的时候,魏来自己也是吓了一跳的,但慌乱过后,却又不得不承认事实恐怕确实如此。之后几经纠结,顺便捏碎了客房里的一个茶杯之后,她竟也认了。
魏来从军七年,在见识方面比起何芷来说大约是浅薄了许多,但有些事却是见过不少的。在军营那种全是男人的地方,她曾经不止一次发现两个男人在一起这种事。从最初的惊诧,到最后的习以为常,不过是一个时间的过度罢了。
久了,看多了,总能接受。
有了这段经历做底,魏来对于这事儿的接受度其实非常高,哪怕她在此之前从未想过。但既然男人和男人都可以,女人和女人……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当然,这事儿她觉得可以是没用的,何小姐这样经过正统教育出来的大家小姐显然无法接受。再想想两人目前的处境和世俗的目光,魏来便也知道,哪怕她真动了心思想要怎样,这事儿也并不是她可以轻易左右的。
思来想去,除了一句“顺其自然”,这事儿其实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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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的时候,魏来还在纠结自己的那点儿小心思,没什么胃口也就没有出门去大堂吃饭。她倒是有留意隔壁的动静,但只听脚步声也知道,中午的时候何芷依然没有露面,仍旧是习秋出去张罗的饭食,恐怕也还是不想见到她。
这个发现无疑是让人沮丧的,但却并不出人意料。若是何芷这么快就想通了,然后继续那样笑脸盈盈的对着她,恐怕魏来不仅不会觉得惊喜,反而会觉得心惊肉跳了。
何芷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着那样柔弱可欺,她向来是个有决断的。哪怕魏来还不知道她的谋划本事,也知道何小姐不好招惹。她若突然转变了态度,只怕距离魏来倒霉也就不远了。
当然,坐以待毙从来都不是小魏将军的风格,哪怕对于这事儿她心中实在没底,也不知道如果两人有朝一日真的在一起是对是错,但此时此刻也不能继续这样什么都不做的等下去了。至少,有些话她还是想对何芷再说上一说的。
于是在听到小二哥第二次从隔壁屋出来,知道何芷那边已经用好了午饭之后,魏来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一圈,还是干脆的咬了咬牙出门去了隔壁。
来开门的自然是习秋,小丫头也依然没给她什么好脸色,不过见着她总算知情识趣的主动上门了,态度到底还是放松了许多。她略微压低了声音,嘴上依旧不饶人:“哟,魏将军啊,您还没回家去吗,怎么突然想着过来了?”
习秋只是一个丫鬟,说这话自然是逾越了,那嘲讽的语调听在耳里也不会顺耳。不过魏来倒是一如既往的好脾气,并不和她计较什么,反而开口问道:“习秋,瑾睿她还没休息吧?”
其实不用魏来说,习秋也知道她是来找自家小姐的。小丫头虽然气愤,却并非那不知情识趣的人,她早看出两人相互有意,自然也不会做出什么拆散有情人的事儿来。哪怕之前何芷明显气得不轻,但魏来既然已经主动上门了,那也总要给她一个弥补的机会不是?这两人都已经定亲了,将来必然是绑在一处的,何必再这当口闹得不愉快。
即便心里有了主意,习秋也仍旧要挑剔两句的:“我家小姐休没休息与魏将军何干?您都有本事把人气哭了,这会儿还来做什么?”
习秋这话并非全然的发泄和嘲讽,也有替何芷说话的意思。她知道以何芷的性子哪怕气得再狠,也必然是不会当着魏来的面儿流泪的,但这眼泪可不能白流,总该让人知道才是。
果然,魏来听了这话,心里更难受更愧疚也更忐忑了。不过她也难得聪明了一回,猜到习秋愿意和她说这些,大约便没有坚决阻拦的意思,于是也不理会对方之前的态度恶劣,仍旧态度诚恳的道:“昨日害得瑾睿伤心是我的不是,今日是特来赔罪的,不知可否……”
今天一天何芷都是一副浑浑噩噩的状态,习秋见着心里也是着急,只是不知这两人究竟发生了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