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林真的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莽撞蠢笨吗?自然不是。
北疆七年征战,莽撞的人在战场上是活不下去的,蠢笨的人更不可能在定北军中混得一官半职。所以说,他刚才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故意的。
何芷克夫的传言虽然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了,但说实话,在定北军那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眼里,这真的没什么了不得的。就好像魏来说的那样,他们命硬,沙场上九死一生都能逃过一劫,又怎会被那区区流言吓到?所以贺林阻止魏来和何芷深交,那克夫的流言其实只占据了极小的因素。
和魏来出身贫寒纯然靠着军功取得今日地位不同,贺林其实是官宦人家出身。虽然他家中之人并没有身处高位的,但官场朝堂上那些事儿,该知道的他也都知道。与此同时他自然也看得出,魏来那般性子的人,实在是不适合和那些朝堂上的老狐狸们打交道。
何芷的父亲是吏部尚书,位高权重且不说,就凭他能在这个位置上稳坐多年也可以知道,这人也并不是个好相与的。若魏来真的高攀到了何家,将来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
更何况魏来的身后还站着个魏元帅,而她本人一看又是个无心朝堂的人,也不需要何尚书那份儿助力,所以这样赔本的买卖,还是不要做的好。
回营的路上,贺林照常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见着魏来闷闷不乐,还特意上去调笑了两句:“哎哟,小魏你还真生气了啊?莫不是真看上了那何小姐,怪我坏了你的好事?”
魏来闻言有些羞恼,俊秀的脸上涨红成了一片,却是怒目瞪着贺林:“你明知道我没那意思,又说那些话做什么?人家好好的一个姑娘家,你就不能留点儿口德啊。我本来还想解释的,被你那一闹,说什么都没用了。”
贺林耸耸肩,一脸的不以为意:“没用就没有呗,反正你也没想娶她当媳妇了,今后还不一定有机会再见了。她不高兴就不高兴吧,有什么关系。”
魏来到底是和贺林这样的人不同的,不说她也曾经历过那些流言蜚语,就凭她女子的身份,对着何芷也会多一份体谅。克夫的名声不好背,何芷背了这名声却不止是一年两年了,期间遇到过冷眼嘲讽,不用想也是知道的,她们又何必再往人伤口上撒盐呢?
这事儿真是想想都觉得气闷,偏又觉得和贺林这样的人说不通。眼见着军营将至,魏来没好气的瞪了贺林一眼,也懒得和他废话了,大步回营去了。
贺林无奈的撇撇嘴,颇有点儿魏来不识好人心的感觉,不过却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旁边充当了一路背景板的几人,却是看看魏来又看看贺林,皆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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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何夫人和何尚书提过签文和魏来的事情之后,何尚书倒是真上了心。他身为吏部尚书,想要调查一个朝中官员倒也容易,没两日便将魏来的背景和这些年的经历调查了个清清楚楚。至于魏来的人品性格之类的,他也找人问过了,各方的风评皆是不错,于是心中便也多了几分满意。
这日下午,何尚书早早的就从吏部衙门回了家。今日政务不多,他也想趁机处理处理家中的事务,便打算将魏来的事儿和夫人说道说道。毕竟女儿的年岁也不小了,若是合适,便也该和魏来接触接触,将婚事定下来了。
何尚书回府时,何夫人午睡刚起来没多久,正懒洋洋的翻着管家刚送来的账本。突然见着何尚书回来,一面起身迎了过去,一面也很是惊讶了一番:“老爷怎么这般早就回来?!”
何尚书迈步进屋,然后在何夫人的服侍下将一身厚重的官袍脱下,换了身轻便的常服:“今日朝中也没什么事儿,我便早些回来了。对了,前些日子你和我说的,那个定北军的魏来,我已经让人查过了,风评倒是不错。”
这话本是个印子,何尚书正准备和何夫人好好聊聊这个魏来,谁知何夫人的脸色却顿时就是一沉。刚端起茶杯准备喝口茶的何尚书见状也是一愣,下意识的问了句:“怎么了?”
提起魏来,何夫人似乎有些不高兴,开口便道:“那个魏来,我看还是算了吧。”说完见着何尚书端着茶看她,似乎定要她说出个所以然来,便只好继续道:“前两日我让何叔也查了查,她本来是定北军的人,才回京倒也查不到什么。不过何叔查到芷儿在静明湖遇到她的那天,是他们定北军的一伙人在那静明湖上……在那静明湖上招、妓啊!这样的人,我怎么能放心让芷儿嫁给她啊?!”
何尚书听了这话也是一愣,他听到的说法可是魏来洁身自好,从未有过什么不好的传闻。不过话说回来,魏来都二十三了,如今又尚未成亲,何尚书觉得就算事情真如何夫人所言,也是可以理解的。只要她人品不差,大不了将来让女儿好好调、教一番也就是了。
见着何尚书不以为意,何夫人有些气恼,却也知道凭这一点大约很难劝说何尚书改变心意了。这便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女人在意的这些事情,在男人看来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使是以未来女婿的标准看待,fēng_liú一些也不是什么不可容忍的错处。
果然,何尚书淡定的端起茶轻抿了一口,淡淡的道:“这不过是小节罢了,男人fēng_liú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魏来此人人品厚重,性格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