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没问题,好的!那我这就去跟黄阿姨说,她说了希望尽快开始,你今晚好好休息,说不定明天就让你去啦!”我妈说完就雀跃地走了,而我却深感自己掉进了一个坑里。
她一定,夸大了最初的数字……而根据她刚才的反应来看,我给出的结果绝对比她的预期要高……
连亲妈都算计我到这个份儿上,我算是明白自己为什么从小就数学学得好了。智商遗传,一定是亲生的错不了。
而比起这个来,更让我心痛的却还在后头。
大概是以为我关了门听不见,我就听我妈在回到客厅后过了一会儿小声地对我爸说:“易天誉,我跟你讲啊,易生这孩子现在也开始有自己的想法了……”
“不是很正常吗?孩子都这么大了,没自己的想法才可怕。”我爸很淡定地答道。
“不是那个意思……”我妈声音愈发神秘起来,憋了一会儿才又欲言又止地说:“我给你说,他是……那方面的想法……”
“哪方面啊?”
“你个笨蛋!就是男人的‘那方面’想法啊……我刚才要进他房间他还很生气地教训我下次一定要先敲门再进呢!”
我妈说得委屈,而我听着心里却更委屈……
她居然以为我是需要私人空间一个人在屋子里面打|飞机吗……就算真这么以为也就罢了,可我的娘您至于还专门跑去告诉我爸么?!丢人,太丢人了……
现在想想我之所以会有轻度社交焦虑症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长叹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扑身平趴在床上,心好累……还开始想何安了……已经习惯了每天睁眼就能看见他的日子,现在骤一回家睁眼闭眼都看不见人,难免惆怅。
而就在我正纵容自己深陷思念的情绪中时我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难道是何安?真会有这么心有灵犀吗?!
我兴奋地一个翻身跳到地上,冲至桌边抓起手机,结果一看发现竟然是蒋哲良发来的短信。
“回来了?”他就问了这一句。
之前我们在烟台的时候他就发信息问过我在哪儿,当时我告诉了他我们有野外实习,要十几号才能回家,没想到我今天刚回来他就又来问了。
想了想我给他回了一个:“嗯。”再多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结果没想到蒋哲良竟然直接把电话打了过来,我等了两秒还是接了起来。
“易生,下周末有高中同学聚会你知道吧,要去吗?”电话一通蒋哲良就问道。
“知道啊,没事的话应该会去。”我说。
他嗯了一声:“那行,咱俩到时候一起去吧。”
“你该不会就为了说这个特意打电话吧,什么事直说。”我懒得绕圈子。
蒋哲良稍顿了一下,随即道:“也没啥特别的事,就想约你出来玩,玩什么你定。”
我静静拿着手机在手里握了一会儿,蒋哲良的意思我是清楚的,但是显然不可能。所以看在曾经关系那么好的份儿上,我觉得还是跟他说实话的好。
于是我稍酝酿了一下便认真地说:“哲良,有件事我得告诉你。我跟何安在一起了。”
电话那头忽然就安静了下来,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他不说话,我便也默默地等着,
其实认识了这么久,不光他对我非常了解,我对他也是同样。五一的时候他对我说的那些话,虽然当时没当真,但是过后再仔细想想还是可以分辨得出真假的。可惜就算分辨出来了又能如何,已经没有意义了,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
现在我把跟何安的事告诉他也是不希望他再存什么不现实的念想。而他现在的心情会是怎样,我虽明白,却不心疼。
这世道终归是风水轮流转,当初是他作出来的因,那现在这果别人也没有替他分担的义务。
过了许久,在我觉得手机都发烫了的时候,蒋哲良终于开口了。
“你对他是认真的?”他声音很沉地问。
“真到骨子里去了。”我实事求是地回答。
蒋哲良又停住了,等了一会儿才继续道:“那你和我以后呢?”
“以前是朋友,以后还可以是,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我听见他似乎叹了一声,但这种时候他还希望我会说什么,已经毁过一次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就复原呢。
“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回头有空再联系吧。”我听他半晌都没动静了就说道。
“哦,好。”蒋哲良应得很简单,而说完后他却先我一步把电话给挂了。
听着电话里回荡的忙音我心里还是有种极淡的惆怅。
本来不该是这样的。可惜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