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九号,我生日当天,我们一队人除了何安以外在下午看着快到饭点儿了,就浩浩荡荡地去了离学校最近的一家海底捞。
位子是梁竞事先订好的,是一个包间,这样比较好,可以由着我们在里头想怎么闹就怎么闹。
张天悦随后也到了。但出乎我意料的是,蒋哲良居然跟她在一起。
“天悦啊,来来来!咦,他怎么也来了?”梁竞早就看到了蒋哲良,但他在站起来迎张天悦的时候却还故意装出很惊讶的样子,身子一侧恰好挡住了蒋哲良的路。
“你干嘛站那里!都挡着人家了!”张天悦却是拉了梁竞一把,解释说:“哲良今天主动来找我问是不是要去给易生过生日,我说是,他就非让我带他一起来!”
“那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梁竞的脸色稍有些严肃。
张天悦显得不大高兴:“哲良说想给易生一个惊喜啊,不让我说。你怎么回事,人家想给发小过生日都需要你批准吗?”
“没有没有,天悦你别误会,竞哥是怕我嫌人多,因为之前我是跟他说了希望人少一些。”我不想张天悦和梁竞因为我的事闹不愉快,于是抬头看向蒋哲良违心地说:“不过他能来也挺好的,都很熟了。竞哥,你就别嫌麻烦,再加副碗筷吧。”
“这才对嘛,啊哈,易生难得懂事一回!”蒋哲良这时已经一屁股坐在了我旁边的空位上。那里原本是留给何安的,现在他倒是自觉。
梁竞偷偷抹了下脖子给我使个眼色,我竟然看懂了他的意思:等何安来了让他再嚣张。
我心下不由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真当何安是黑社会老大吗,就算他来了也不能明着把蒋哲良给一锅端出去吧。
“诶易生,今天怎么没见你那室友啊?”蒋哲良竟然也惦记着何安。我事后猜测上回他肯定是被何安给打了,按理说现在应该躲着何安才对。
但蒋哲良一向不是个会按常理出牌的人,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估计是想再跟何安打一架的。
“问你话呢易生!你怎么年纪不大耳朵已经不好使了,你—室—友—呢?”蒋哲良见我不理他就故意提高了音量在我耳边大声喊道。
“你找我?”门口突然传来何安清冷的声音。果真人经不起念叨。
“哟哟,安神蛋糕买来了啊!”黎一清看到何安就开心地叫起来,“刚易生问你去哪儿了我们都没说,可算是来了!”
我这才注意到何安手里拎的东西。原来他下午不在宿舍里头是专门为了去给我买蛋糕吗?
蒋哲良刚才看到何安突然出现有些发愣,这会儿已经缓过劲来,就拿出了他标志性的眯眼挑衅的表情仰起头说:“这不是安神吗,我还以为你不来呢。你不来其实正好,这儿人多的都坐不下了。”
“坐不下是因为有人不请自来。”何安把蛋糕提着放在了桌子上,回头淡淡看他一眼,忽然笑了笑说:“听说上次你回去的路上把下巴磕了,现在看起来已经好了。”
蒋哲良的脸色微微一滞,虽然很不明显,但我看得出来这是他被人戳中痛处后的反应。
“多谢安神惦记了。”蒋哲良声音阴不阴阳不阳地说。
“嗯。”何安只淡淡一声,他现在站在我和蒋哲良中间,一只手搭在我肩上,转身对旁边的服务员说:“麻烦您给这儿加个凳子。”
“这里没位置了。”蒋哲良坐直了身子,双腿也岔开了些,像是扎马步一样。
然而何安并不吃他这套:“你往那边挪挪就有了。”蒋哲良没有动,何安又笑了下:“需要我帮你?”
虽然是问句,但何安在说这话的同时就已经勾下了腰,左手抓住蒋哲良的椅子边缘看似轻轻抬了一下蒋哲良却不得不站了起来,何安刚好把服务员刚递给他的凳子放了进去。
“多谢了。”他坐下之后还对蒋哲良客气地说。
“哟西!那咱就开始吧,人已经齐了!”另一边的梁竞压根没管还站在那儿的蒋哲良,直接招呼着大家开吃,但除了张天悦以外其他人似乎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难道咱这同学都这么厉害,一眼就看出谁是来砸场子的了?
我压下心头的惊讶,看黎一清他们已经把蛋糕盒打开了,里头的蛋糕样式十分朴素,没有雕花或是小动物一类花哨的东西,但看起来还挺好看的,是我喜欢的风格。
我扭头看了一眼何安,他也正在看着我,而他此时的表情特别慈祥,简直就像是父亲看儿子的那种神态,还冲我温和地笑着说:“准备许愿吹蜡烛吧。”
那一刻我的内心真是被酥成了一江春水向东流,江面上还飘着无数个大写的卧槽。
他对我,该不会是父爱吧……
“易生易生!还愣着干嘛?许愿啊!”张嘉林喊了我一声。
黎一清也在边上说:“对啊易生,快许愿吧,十八岁的生日愿望可是很灵的,你要慎重哦!”
真的很灵吗。我很少寄希望于这种没有什么事实依据的事物上,但这次却觉得偶尔信一次也无妨。
在心里默默地念出自己的愿望后,我倾身一口气吹灭了十八根蜡烛,大家都鼓起掌来,而梁竞已经兴冲冲地站起来开始分蛋糕了。
“咦?”他在下刀的时候忽然奇怪地出声,停了手抬头冲何安道:“这里面居然没水果夹层吗?你该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易生不爱吃水果,特意没要。”
何安说得很随意,但我和梁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