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
一群人吓得纷纷低头,让出一条道来。
温琉璃顿了顿,扇子往后指了指一旁岿然不动的管叔,“这位是管叔,以后如果有什么事通知不到我,你们就禀报给他就行了。”
侍卫已经见识过管叔的厉害,不敢有异议。
手中的扇子骤然合起来,他淡淡的问:“谁来带路?”
“小的来带路。”
一名褐衣的男子,约莫三十来岁,下巴留着一小撮胡须,说话温声温语,看上去是斯文的读书人。
温琉璃打量了他一眼,他立即自报家门:“小的张文,是府衙里的师爷。”
“如此说来,你应该知道以前那位大人不少事情吧?”
一边往府衙里走,温琉璃一边旁敲侧击的揶揄师爷,师爷脸色一白,脸上的笑容变得十分牵强。
“张大人一家的命案调查的怎么样了?”
府衙的大堂内,温琉璃悠闲的坐着,随手翻起桌子上的卷宗,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师爷张文紧张兮兮的站在一旁,弓着腰,“回禀温大人,还没有什么进展。”
话音刚落,一本卷宗被狠狠甩在桌案上,顿时纸笔飞扬。
师爷吓了一跳,绷着脸色说不出话来。
“还没有进展?”
温琉璃一哼,“你们知道上一任京兆尹是怎么丢官儿的吗?”
底下的人不敢声张,屏住气,连呼吸声都弱弱的消失不见。
温琉璃溜了一眼他们,自知没有人敢回答,索性喃喃自语道:“就是因为张大人这件事办得不得力。”
“你们是不是也想和他一样卷铺盖走人呀?”
师爷瞅了一眼温琉璃,面有难色,似乎有口难言。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这么憋着做什么?”
温琉璃嘴里什么话都敢说,倒是把底下这群人弄得面色难堪。
师爷被他如此训斥了一番后,支支吾吾开口了:“大人,咱们府衙是个小地方,凤城里官大势大的多了去,咱们就算有心查案也惹不起,这案子也查不下去。”
“是吗?”
温琉璃勾嘴一翘,眼里的诡谲光芒开始一点点闪烁,“官大势大,你说的是哪个官?哪个势?天子脚下,哪个不长眼的如此嚣张?脖子上的脑袋是不是不够稳当了?”
师爷哆嗦了一下,脸色都吓绿了。
“大人,您快别说了——”
温琉璃剜了他一眼,目光犀利如刃,一一不漏的扫过其他人,“这是本大人的地盘,说句话都不能了?看来咱们这个府衙里面也是混进了几粒老鼠屎,不干净了。”
不用说,白家的势力简直遮天蔽日,这种地方有它的爪牙,一点也不奇怪。
师爷埋着头,不敢再说话。
“不急,老鼠屎可以慢慢挑干净,但是张大人的案子就不能拖延了。”
说着,他指了指掉在地上的卷宗,命令师爷捡起来。
“张大人的尸首在哪儿?”
站在大堂里的灰衣衙差中有人回答道:“已经送到义庄去了。”
“找回来。”
温琉璃不徐不疾的给出三个字,“案子一天不完结,张大人的尸首就要留在咱们这里。”
师爷看了看中衙差,开口道:“大人,这恐怕不太”
不等他说完,温琉璃随手执起桌上的毛笔,不偏不倚打在师爷的眉心,师爷痛叫一声,话也散了。
“这里是本大人做主还是你张师爷做主?”
师爷揉了揉红肿起来的眉心,捡起地上的毛笔,温琉璃瞪着他的手忙不迭训斥了一句:“那是本大人的笔,还不快还回来!”
其他人在一旁看热闹,或有幸灾乐祸的,或有目瞪口呆的,也有深不可测的,温琉璃一概没有放在眼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