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年纪大一些的,是小玉儿的姑姑,西院大福晋……”多尔衮收起多余的情绪,慢慢将马速降了下来,趁着风小些的时候,在少女耳边轻声嘱咐:“年轻的……是西侧福晋。”
秀玉回头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表示了然:“爷,我知道了。”
一位是在多尔衮心中占据了不一般地位的西侧福晋,一位是对小玉儿万分熟悉的西大福晋,这一次,她绝不可以松懈。
骏马载着他们慢慢在众人面前停下,多尔衮率先跳下了马,而后便小心地将马背上的少女抱了下来。
从看到他们二人起,他们便亲密异常。马背上的相拥相亲,停下后,他面带微笑地将她抱下马。这一切种种,落在大玉儿的眼中,都分外刺眼。
曾几何时,多尔衮的温柔只属于她一个人,而现在,他的眼里,多了一个小玉儿。难道在她看不到的时候,他的心,已经变了吗?大玉儿袖中的手紧紧地掐着自己,才维持住自己应有的得体端庄。
见多尔衮与小玉儿亲密无间,娜木钟脸上半是欣慰半是得意,觑见大玉儿黯淡的神色,心中忍不住扬眉吐气。
至于多尔衮,他实在不知道该在这种时候说些什么,在西院大福晋面前和玉儿解释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吗?多尔衮看向身旁的少女,她镇定的面容下依然流露出一丝慌张,身子微微侧向他,这样的依赖,他如何舍弃?
在场的几人都各有心思,场面一时陷入尴尬的寂静中。
最后还是多铎先打破了这一片沉静,他挑眉看了秀玉一眼,像是往常一样地嘲笑她:“哈哈哈,哥,你还真把小玉儿当做泥娃娃啊,她可是凶悍得很,才不怕摔呢!”
“别胡说,小玉儿左腿还没好透,是我硬拉着她骑马的。”多尔衮略带了些责备地看着弟弟,说完这些话,才好像看到了其余人似的。
“多尔衮见过两位福晋。”抬起头,脸上的神情已经收敛起来,此刻,他便是外人眼中那个年轻有为的贝勒爷,早没了刚才朗声大笑的恣意张扬。
娜木钟见小玉儿不但没受什么委屈,而且和多尔衮的感情与日俱增,心里高兴得不行,连忙拉着她左看右看,见她脸色红润,皮肤细腻,不由啧啧赞叹道:“女人啊,还是得要男人的呵护,我瞧着你啊,怎么越来越年轻了呢。”
娜木钟这话并非说笑,秀玉毕竟是未嫁的姑娘,着装上便喜欢清雅些,不似过去小玉儿总喜欢盛装打扮。她心态又不似小玉儿那样执拗,人便显得平和许多,看着自然也要年轻些。
秀玉心中记得多尔衮的嘱咐,知道这位姑姑性格直爽,便毫不扭捏地收下了她的赞美:“姑姑你是说真的吗?真的年轻了吗?那我可得赶紧回去照照镜子。”
娜木钟看了多尔衮一眼,带了些揶揄地说道:“那是自然的,这女人啊,有了男人的滋润才会越来越美啊。”
这话,简直算是赤裸裸了。大玉儿这样的已婚妇女自然听得明白,一瞬间,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看向多尔衮的目光,几乎难掩哀伤。
对上大玉儿的双眸,多尔衮本能地张了张嘴,可是下一刻,他身边的少女又娇又羞地轻‘呀’了一声,一下子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呀,姑姑,您乱说什么呢!”秀玉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迷糊了半会才隐约察觉到她深含的意思,‘轰’地一下,两颊完全不受控制地涨了个通红。
薄粉敷面,春半桃花,少女娇羞地躲到了他的身后,秀白的小手拽着他的小拇指,轻轻地摇了摇,又嗔又羞地仰脸了看着他,一双水眸泛出莹润的水光,嘟起嘴对他说:“爷,您说说姑姑啊,她身为长辈,怎么这么笑话人啊。”
那上扬的尾音,带着浅浅的鼻音,又软又糯,好似有一道电光,在他心口一闪而过。多尔衮咳嗽了两声,不由自主地将那纤细的小手握进了掌心,像是安抚般用力紧了紧。余光瞟去,少女那雪肤似的脸颊上又红上了几分。
娜木钟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哎呦还嫌我说呢,你瞧瞧你们俩,这可是恨不得黏到一块去,姑姑哪里说错了呀?多铎,你说是不是啊?”
多铎愣愣地点了点头:“是啊,哥你和小玉儿又不是第一次在我面前这么黏糊了,害什么臊啊。弟弟又不会笑话……”你……
多铎嘴里最后一个字,在多尔衮逼迫的眼神下慢慢地咽了下去,他真是恨不得打自己脑门一下,怎么就犯二了呢!都快忘记玉姐姐还在这呢!
多铎会顾忌大玉儿的感受,娜木钟可不会。落井下石是她最喜欢干的事了。
一转头,娜木钟便似笑非笑地看着大玉儿:“侧福晋,您说,这十四爷和我们小玉儿,是不是格外般配啊?”
大玉儿一张秀脸失了往日红润,此刻如同涂了一层白粉,却竭力保持着大方的笑容。她抬起眼,眸光温柔地看了多尔衮一眼,嘴角轻扬,浅笑道:“西大福晋说的是,十四爷和……十四福晋,自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天造地设的一对。
曾经,草原上的人都这样说她和多尔衮。而如今,她亲口用这句话来称赞他和另一个女人,不知,他心里作何感想?
大玉儿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从头到尾,秀玉就格外关注这位侧福晋。在别人眼里,她也许只是大汗宫里一位不受宠的侧福晋,但是她却知道,这位是未来巾帼不让须眉的孝庄太后,辅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