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是a市有名的大世家,很多医院的大股东之一。而纪凛又是家里的幺儿,从小就被宠到天上去了,一向由着自己性子来,就为了搞乐队这件事情没少和家里吵架。
传统保守的父亲说什么也不同意自己的儿子搞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昂贵的小提琴都砸了好几把,贝斯架子鼓一类砸不掉的就一律没收了!
如此冷暴力之下纪凛一点软都不服,反而越挫越勇,搞得风生水起。原本是普普通通的校园乐队,愣是发展到酒吧驻唱了。纪父知道小儿子去那么不入流的地方卖唱后,简直气得心脏病都要发作了,一拍桌,断绝父子关系的狠话都放了。纪凛却不在意地耸耸肩,当天就卷铺盖利索地走人了。
未成年的小儿子离家出走,纪母哭得稀里哗啦的,也不管纪父脸色多么阴沉,拽着他的袖子一个劲地控诉。一时间纪宅的气氛相当凝重,人人自危,佣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喘。
一个星期之后,纪尹宸派了一堆人去找,自己也亲自出马,最后在街心公园的长椅上找到了蜷在那里睡觉的纪凛。
那时候天边刚泛起一丝丝鱼肚白,凌晨的寒气把长凳浸得冰凉,高高瘦瘦的纪凛缩着长手长脚,一向不可一世心比天高的叛逆小子居然这么憋屈地窝在这里睡觉。
纪尹宸故意放慢了进度找人,否则以他的关系网,把纪凛翻出来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他就是想让不知天高地厚的纪凛吃吃苦头,说不定这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就能回心转意了。结果纪凛倒是宁愿睡在公园里,也丝毫不肯妥协。
纪尹宸无奈地摇了摇头,把这小祖宗拖回自己的公寓里去了。纪家本宅那边也慢慢消停了下来。但是纪老爷子还是嫌这个儿子丢脸,不肯认这个逆子。而纪凛那性子怎么可能拉下脸回家,于是就在自家哥哥那里赖上了。
嚣张叛逆人称“小阎王”的纪凛连自家严厉的老父都镇不住,唯一还肯服软的,也就纪尹宸一人了。
半夜两点钟的时候,门咔哒一声开了,纪凛从自己卧室里走出来,去了另一边的书房。他以为这个点儿纪尹宸肯定睡了,推开门的时候才发现里面还亮着一盏台灯。
纪尹宸抬起头淡淡地瞥了一眼,纪凛走过去说,“哥,让我用下电脑吧,我想查一个人。”
书房的电脑连接的数据库更加高端,通过它能够查到一般网络上没有的详细信息。那是专门备给纪尹宸用的,一般情况下,纪凛是不被允许使用的。
果然,纪尹宸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没有理会。
纪凛一反常态地没有发飙,脸不红心不跳地扯了个谎,“想挖一个人来我们乐队,先探探他的底。”
好半响,纪尹宸才缓缓问道,“最近没有做什么坏事?”
“没有啊。”
纪尹宸扫了他一眼,“是吗?”
纪凛不耐烦道,“拜托,哥你别老往那方面想啊!我又不是经常闯祸!”
“怎么?你给我闯的祸还少吗?”
纪凛不作声了。要是别的人这样反问他,他早就吼回去了,但是对方是他哥,而且他还处于有求于人的劣势。
纪尹宸把他晾了好半天,把茶喝完后才慢慢起身,把电脑前的位置让了出来。
纪凛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输入裴清的名字,很快就查出他的详细信息了。
看到裴清照片的那一刻,形状姣好的薄唇慢慢弯起了一个细小的弧度。
——原来是他啊。
纪凛自然还记得那天晚上给自己甩脸子的某人。
他的视线慢慢往下移,嘴角的笑意却慢慢凝固了。最后,视线停在屏幕最低端的新闻图上。小时候出过车祸,但是肇事者逃逸了,没有能及时送到医院,最后命是救回来了,但却落下了间歇性耳聋的后遗症。
他隐隐约约地记起了那天晚上裴清说的话,“我耳朵不好使没有听到喇叭声,仅此而已”。
听觉都有点问题,还来当播音员。
这人是脑残了还是怎么地了。
纪凛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那种感觉如此陌生,让他莫名有些烦躁。
纪尹宸站在他旁边,看到电脑上的照片时他突然感觉有点熟悉。
“这是不是前几天你撞的那个人?”
纪凛诧异地睁大了眼睛,这种破事他哥怎么就知道了?甚至还知道他撞了谁!
纪尹宸见他这个反应,冷笑一声,“原来这才是你查人的原因啊。”
纪凛嚯地站了起来,急道,“不是因为这个!”
兄长锐利的视线攥住他不放,审视的意味非常明显,纪凛感觉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而且他把裴清撞了也是事实。于是干脆拧着眉头反问道,“哥,你干嘛监视我?”
“你开的可是我的车!”
纪凛还是倔着脸,“哪又怎样?”
“超速的罚单都开到医院来了,我能不知道吗?!”
小阎王这下终于无话可说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自作孽不可活,出来混迟早还是要还的。
嚣张过了头,总得有人治你这个小祖宗才行啊!
“这一年你都别想开车了,还有,以后给我十二点前回家,否则别进来了!”
小阎王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纪尹宸往电脑上多瞟了几眼,发现裴清还是个主播,尽管不算出名,但也是小半个公众人物了,这下更加气恼纪凛莽撞的行为了。
“你赶紧给人家道歉去,郑重道歉!”
小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