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苏言之唇畔轻点,随后挪开,缓缓开口:“不要道歉,我们之间不需要道歉。我没有不信任你,我永远都不会不信任你,不管永远有多远。我们已经认识二十年了,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之所以问你那些事情,不是怕你做了什么让我伤心的事,只是想跟你分担,不想让你一个人承受那么多。我……唔……”
苏言之用同样的方法,堵住了慕早早要说的话。
窗外吹过来的风有些凉,甚至有细小的白点透过窗子飘了进来。落在窗台,随后消失不见。
苏言之拥着慕早早的身子,两个人上了床。
“真的有点冷诶。”黑暗中,慕早早的声音响起。
随后,一个人下床穿上拖鞋,走到窗边关上了窗子,还顺带着拉上了窗帘。再次踢掉拖鞋上了床。
“好像还是有些冷。”慕早早说。
“我帮你取暖。”苏言之喘息声有些重。
这一夜,雪越下越大。慕早早在苏言之的怀里睡着。苏言之抱着她,却久久都不能入睡。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生命的重心总是围绕着这个女人在转。纵使五年前离开了她,可慕早早从未有一刻离开他的脑海。他等了这么多年,小心翼翼疼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如今终于可以抱在怀里了,不管是谁,不管压力再大,他都不会放弃。
轻轻在慕早早额头落下一个吻,苏言之小心翼翼的将被慕早早压在脖子下面的胳膊抽了出来。帮她盖好了被子,苏言之走出房间,下了楼。
拿着手机,他拨出去一个号码。电话很快被接起,那头是林远的声音。
“时间不多了。”苏言之开口道。
“很快了,只差最后一点证据。本来上次已经找到一个物证,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丢了。”
“丢了,在哪里丢的?”苏言之皱眉问。
“在警局。”
“没有摄像头么?没人调查么?”苏言之问。
“还在调查,我怀疑是陆铭的人拿走的。”林远说。
苏言之沉默下来,片刻之后,他再次开口:“这个交给我,你继续进行其他的。一定要一招即中,不能给她任何回旋的余地。”
挂了电话,苏言之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想了想,他还是给陆铭拨了过去。
陆铭家楼下,苏言之的黑色奥迪车子里,坐着两个男人。
“可以抽烟么?”陆铭问。
“到外面。”苏言之说着,按开了车门,下了车。
陆铭笑了笑,拿着烟和火机也下了车。
“你比我想象中更在乎她。”陆铭按下火机,‘啪’的一声,将香烟点燃了一个火红的头。
雪越下越大,地上已经盖上薄薄一层素白色外衣。
“你明知道当年是她杀了钱静。”苏言之没有拐弯抹角。
“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陆铭猛的吸了一口烟,嘴里徐徐吐出白色的烟雾。面前飘落的雪花,被他吹的在空中轻轻荡了荡,继续缓缓下落。
“值得么?”苏言之问。
“不愧是两口子,连这话也如出一辙。”陆铭笑了笑,听不出这笑容里面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喜欢她哪一点?”苏言之又问。
“你呢?你又喜欢她哪一点?”
“她乐观开朗,心地善良,有时候会耍点小坏,有时候又蠢的可爱。干嘛问我喜欢她哪一点,只要是她的,我就没有任何不喜欢的一点。我喜欢她的全部,哪怕是闹情绪,发脾气。”苏言之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只是这夜色太暗,陆铭并没有看到。
“所以你又干嘛问我这么蠢的问题。”陆铭将烟屁丢到雪地上,抬脚踩灭。
“她们两个可以比么?”苏言之笑的有些讽刺:“她杀死了自己的亲姐姐,心肠恶毒,见不得别人好。这样一个人,活在世间就是祸害。”
“如果有一天早早也杀了人,也变的心肠恶毒,也见不得别人好呢?你会怎么样?”陆铭不答反问。
“我从来不回答假设性问题。”
“你是不敢去想。那不如我帮你想一想吧。就算有一天慕早早杀了人,你宁愿替她顶罪,也绝对不会让她去承受那么残酷的牢狱之灾。如果她心肠恶毒,你肯定是世界上最懂她,最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人。如果她见不得别人好,你一定会让所有她看不惯的人统统离开她的视线,不管用多么残酷的方法。正如那五年一样。”陆铭迈步走到苏言之面前,毫不畏惧的盯着苏言之,几乎一字一顿:“你以为她会逃脱惩罚么?如果钱莹逃不掉,她也逃不掉的。”
“她不是有意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会是那样的结果。可钱莹不一样,钱莹是故意杀人。她们的本质不同。”苏言之不知道陆铭向来理智,怎么今天晚上一点也说不通,苏言之继续道:“再说了,就算你能护她一时,你可以护他一辈子么?真相总会有被揭露的一天。”
“只要你放手,就不会有人再把这个已经过去五年的案子翻起来。”
“我不会放过她。”苏言之眼中闪过一抹嗜血的光泽。在这大雪飘飞的夜里,让人心生寒意。
“除非你想让早早知道这五年你做的一切。”陆铭也毫不退让。
“你威胁我?”苏言之眉头紧皱,瞪着陆铭。
“是你逼我的。我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事,我也知道五年前让早早知道你妈妈杀了她妈妈,是我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