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沿着官道,一直不紧不慢的走着。
霜晴身上盖着自己的披风,也一直安安静静的躺着那里,仿佛睡得很香、很沉。许是觉得头发被梳起来躺着有点不舒服,霜晴一直闭着眼睛,却从盖着的披风下面伸出手来,摸索着将自己头上的簪子全都随意的摘了下来,然后那只手又缩回了披风下面,微微蜷了蜷身子。
叶孤城有些沉默的望着披散着头发躺在那里的霜晴。她的头发很长,漆黑如墨,发若流泉。几缕发丝挡在了她的脸颊上,却愈发衬得那张姣好的睡颜温雅如玉。
等到霜晴醒来之时,已经是半下午了。此时的阳光依然灼烈,路边枝繁叶茂的树上,还传来一阵阵有些聒噪的蝉鸣。
马车还在不紧不慢的走着,而凉快舒服的车厢里,霜晴虽然缓慢的睁开了眼睛,却还是侧躺着的姿势,对面,叶孤城正坐在那里,似是在闭目养神。。
霜晴倒也不介意,叶孤城闭着眼睛,她反而觉得更自在些。
霜晴缓慢的坐起身来,单手撑在坐垫上,她盖在身上披风的披风自然顺势滑了下去,只盖住了腿部一侧,露出裸|露的肩膀还有轻简单薄的裙裾下一小截腿部。
距离这么近的情况下,就是再轻微的响声,叶孤城也不可能不知道。听到了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细微声音,叶孤城自然睁开了眼睛。
霜晴正低着头,怀里还抱着自己的披风,长长的披风顺着她的腿部垂下来,微微裸|露的肌肤却是半遮半掩,若隐若现,看起来颇有几分懒散的半靠在车厢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孤城只扫过去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冷冷淡淡的道:“醒了?”
霜晴过了一会儿,才缓慢的点了点头,“嗯。”
叶孤城和陆霜晴两人互相对视着,再度沉默了下来。
许是听到了车厢里的声音,一个白衣侍女在车厢外面,毕恭毕敬的轻声说道:“陆姑娘可是醒了?”
霜晴轻轻的“嗯”了一声,心中却在奇怪,叶孤城身边的侍女,不先问他反而问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霜晴怀里抱着披风,轻轻的拉开了车厢帘子的一角,稍稍探出头去,认真的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白衣侍女自然也看到了霜晴披散着的一头长发,一直柔顺的垂到腰际,头上竟是连一支绾发的簪子都没有,加上长发之下的肩膀处,微微露出来的一小片莹白如玉的肌肤,再想到叶孤城也在车中,那侍女见到这般景象,一时之间竟有些羞怯困窘的不敢抬起头来,只是使劲低着头小声说道:“陆姑娘,您的马它不肯吃东西,中午的时候,也只是喝了些水,喂给它的草料,却是一口也不啃碰……”
“……”霜晴沉默了一下,有些无奈的微微一笑,知道踏炎乌骓这是又闹脾气了,不是从山里挖出来的新鲜马草,它一向是不肯吃的。
霜晴轻轻的放下了车厢的帘子,在车厢里面,当着叶孤城的面,一边拿了一支样式简单古朴的万花雁虞簪子,用手指随意的将长发在脑后松松垮垮的绾了起来,一边随口说道:“我等下去看看它!”
叶孤城的眼睛并不漆黑,却宛若寒星一般,光亮灼人。
他静静的望着霜晴,霜晴却只是飞快的把头发梳好,连看都没有看叶孤城一眼,不过片刻功夫,她便已经收拾妥当,伸手轻轻的掀开了帘子,怀里还抱着自己的披风,绕过那白衣侍女的身侧,径自施展轻功“暗香掠影”,身形轻飘飘的斜飞了出去,身姿曼妙,宛若轻烟流云。
原本没精打采的跟着车队一起慢悠悠的走的踏炎乌骓猛地抬起头,冲着霜晴轻功将要落下的地方,瞬间撒蹄子狂奔过去,正好稳稳的将轻轻落下的霜晴接住。
霜晴骑在马背上,稍稍弯下腰,伸手摸了摸踏炎乌骓的头,忍不住笑道:“中午没吃饭?”
踏炎乌骓嘶鸣着叫了两声,精神抖擞,毫无刚刚那种没精打采的模样。
霜晴轻笑,凑到踏炎乌骓耳朵边上小声笑道:“其实我也没吃午饭,不过一直在睡觉了,根本就感觉不到饿!”
说话间,霜晴已经伸手往踏炎乌骓的嘴里递过去一颗甜象草,然后帮踏炎乌骓捋了捋油光水滑的鬃毛。
踏炎乌骓一边嚼着马草,一边溜溜达达,时快时慢的载着霜晴,稳稳当当的跟在叶孤城一行的车队里。
可惜,叶孤城手下那些白衣童子或是白衣侍女,却是没有一个人把注意力放在了英姿飒爽的踏炎乌骓身上,他们最初还是呆愣愣的望着霜晴刚刚长及膝盖的白色裙裾,她穿了一双刚刚到膝盖下面的白色靴子,而当霜晴手里揽着披风骑在马上的时候,垂在两侧的双腿,却是将膝盖上下的肌肤全部露了出来……
只消一眼,震惊和愕然之后,那些白衣童子和白衣侍女便全部低垂着头,再也不敢直视霜晴一眼。
叶孤城即使在车厢里,当然也看到了霜晴刚刚掠身而起时施展的绝佳轻功,甚至还有踏炎乌骓仿佛和主人心意相通般,径自就朝着霜晴的身形处跑去,这般有灵性的好马,也难怪霜晴总是亲手喂它东西吃,还经常说说笑笑的……
至于霜晴的衣服,叶孤城倒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直接移开视线,只是微微蹙了蹙眉,不禁想起了那日在茶楼里时,霜晴穿的那一身墨韵青髓的墨蓝色长裙。墨韵青髓长裙是露了身体一侧的腿部,而今天这身白色的轻罗裙,则是露了双腿的膝盖部位……
他也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