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
慈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扔给阿纲,在阿纲手忙脚乱兼疑惑不解地接过去之后,慈郎才淡淡地道:
“你就那张脸还能见人,如果毁容的话就连一点优点都没有了。”
说完,也不等阿纲再说些什么,慈郎就再次闭上眼睛,赶人的意思表达地很清楚了。
阿纲的脑子转得慢,拿着药瓶转来转去,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明白了眼前学长的意思。
——他这是给自己药,让自己处理伤口的吗?
想明白的一瞬间,一股暖流猛地从心底激荡而出,涌上双眼,让眼睛一下子变得酸涩无比,有种要流泪的冲动。
——学长、学长这是在关心自己吗?在自己差点踩到他、后来摔倒后又压到他的腿、还打扰了他的休息之后?
原来开心和感动也能让人想要哭吗?
有生以来第一次从父母之外的人那里得到温暖的阿纲,双眼湿漉漉地望着闭着眼睛不理会自己的慈郎,眼底闪烁着感动、开心、依恋还有忐忑夹杂在一起的复杂光芒。
——除了京子,并盛终于有了第二个让自己继续上学的存在了!
虽然心里有一肚子话想要和眼前的学长说,但是阿纲看出来了他并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所以默默地向慈郎鞠了一个躬之后,转身离开了。
也许是怕影响到那个学校里唯一一个对自己释放出善意的学长休息,阿纲踮着脚,小心翼翼地一步步挪开,生怕脚步声太大了。
至于自己会不会回去晚了,然后被教训什么的……
已经完全不在阿纲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阿纲双手紧紧地握着小小的药瓶,那副喜悦和小心的样子,不知道的人恐怕会以为那是什么绝世珍宝,所以才让阿纲那么珍惜。
——晚上回去就告诉妈妈,我在学校也有朋友了呢!
在慈郎不知道的时候,自己已经被阿纲冠上了“朋友”的称号,就和多年前的迹部一样,不过迹部最终还是成功地被慈郎承认了,而阿纲呢?
“你还要在上面待到什么时候?”
阿纲的身影已经消失半天了,看似睡着了的慈郎忽然开口道,明明他的双眼并没有睁开,站在树梢的婴儿却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心里不自觉地一凛,对于树下那个看似懒散冷漠的少年,婴儿本来只是觉得他只是像云雀恭弥那样身手敏捷、感觉敏锐,可是现在看来,似乎自己小瞧了那个少年啊!
芥川慈郎吗?自己是不是应该在他的身上多花费一点心思?
婴儿心念电转,表情却似乎没变:
“我叫里包恩,是阿纲的家庭教师,阿纲就是刚刚那个离开的废柴。”
婴儿,也就是里包恩,一点都没有偷窥被抓包的心虚,很自然地向慈郎做着自我介绍。
“说完了?”
慈郎的双眼仍然没有睁开,似乎对一个婴儿却自称中学生的家庭教师这件事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是的。”
明明知道慈郎问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里包恩的双脚却好像黏在树梢上一样,动都没动一下。
“我不管你是谁,跟刚刚的一年级生有什么关系,如果你敢把主意打到我身上的话,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后悔莫及。”
慈郎冷冷地说出自己的警告,心底却也知道里包恩根本就不会把自己的话放在心里,但是如果里包恩真的做出点什么让自己不开心之事的话……
因为闭着眼睛,所以里包恩看不到慈郎眼底一闪而逝的厉芒,对慈郎真实实力的错误认知,早晚会让里包恩这个骄傲自我的家伙吃到苦果。
“如果你不想失去自己学生的话,现在最好还是快点赶去他身边为好。”
说完这句话之后,慈郎闭上嘴不再开口了。
听完慈郎的话,里包恩抬头望向天台的方向,过人的目力让他能够看到自家的废柴纲正被两个身材高大的学生逼着一步步向天台的边缘靠近,眼瞅着再有个几步就要从上面掉下来了!
情况确实很危急。
最后深深地望了望下面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熟睡的慈郎,里包恩嘴角勾起一个莫名的弧度,脚下一点,几个闪身,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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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慈郎终于还是没有给迹部打电话,不是忘了或者不重视他,而是那个时候的慈郎已经不在日本,却是站在美国的土地上了。
“把事情的详细经过告诉我,ilus。”
坐在咖啡厅里,慈郎透过窗户看着下面那被真枪实弹警察们包围的银行,头也不回地道。
ilus是个三十来岁的白人,是一名前美军突击队员,不止一次上过战场,在退伍后被慈郎招纳,成为他保镖团队的一员,被慈郎命令暗中保护eid的安全。
“抱歉的,都是我的失误才让eid深陷危险,boss。”
身体紧绷地坐在慈郎对面的ilus一脸的后悔和恼恨,他先是向慈郎道歉,然后才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因为知道现在时间紧迫,所以ilus没有多少废话,只挑重点说。
听着ilus的汇报,慈郎的手指在桌子上敲击着,脸上冷冰冰的没有任何表情,可是却只有跟他坐在同一张桌子边的ilus才感觉地到他有意无意中散发出的迫人压力。
——自己这次真的是太大意了!
不提忐忑不安的ilus,慈郎此时的心情也非常不好,如果不是极力控制着,此时的ilus根本就没有办法完好无损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