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经过了几个月来的不懈努力,秦景阳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一连几日都是一副红光满面的模样。这副样子很难不引起旁人的注意,很快,襄王殿下要为王妃补办一场更加盛大的婚礼的事情,在不到半日的时间之内迅速传遍了整个乌垒城,直惹得城中的老少女子纷纷艳羡,齐道王妃好福气。
“居然是这么一回事……还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书房内,秦景阳、楚清音、程徽与沐铁衣坐在一处。听程徽说过了灵魂转换之事的来龙去脉,大都护不禁啧啧称奇,目光在对面的两人身上来回逡巡,“难怪白日时景阳只躲在军帐中,几乎很少下校场去,我还心中纳闷呢。不过这样一来事情也就说通了,为什么景阳会不惜与皇帝公开决裂,也要娶清音过门,原来缘由却是出在这里。”
“若非是亲眼得见,我也是不敢相信的。”程徽笑道。
沐铁衣促狭地看着秦景阳:“女儿身的感觉如何?比起你们两个,我这女扮男装的可差远了!”
“咳咳……铁衣,今后还要请你多多担待了。”楚清音干咳了一声,有些抱歉地看向沐铁衣。
“不必担心,包在我身上。”沐铁衣豪爽地一挥手,“若是景阳偷懒,那我自是要好好找他说道说道;可如今这里面的芯子换成了你,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左右你们没来之前,我也一个人做习惯了,这些事不算什么。”
“眼见着快到秋天了,婚礼一定要赶在草原上最后一批嫩草枯萎之前办成。”程徽插言道,“待到战事一起,直至明年开春,便再没有余裕去关注其他的事情了。”说着看了一眼襄王,又笑道,“毕竟,王爷要求的可是十里红妆风风光光,不大操大办一把可不行。”
沐铁衣点点头,又看向秦景阳,揶揄道:“在京城嫁了一次还不够,你还想在漠北再嫁一次么?”
秦景阳一脸淡定:“反正知晓内情的只有你们两个,就算上花轿的是本王,又能如何?从外人眼中看来,这就是襄王为王妃补办了一次盛大的婚礼,这就足够了。”
四人商议了一番,初步将婚礼定在一个月后。然后,就在这个当口,前往关外刺探铁勒人行踪的斥候小队也返回了乌垒城,并且带回了一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坏消息是铁勒人长达一年的内乱已经结束,新任大汗由最强大的部落首领担任,待他们彻底整合休养之后,势必会对北周再次造成极大的威胁;而好消息则是,因为此番的汗位更替不仅仅是父死子继、兄位弟及,而是彻底改换了氏族门庭,所以按照草原人的规矩,所有部落的头人都要前往草原深处、铁勒人的圣地,在那里举行新任汗王的登基大典。
这就意味着,至少在年前,铁勒人不会有时间来袭扰北周的边关;但同样地,在年后初春,最是青黄不接的时节,也一定有一场硬仗在等待着漠北军。
既然时间变得更加充裕,秦景阳当即便提出来要将婚期再延后一段时间。最终,良辰吉日被敲定在了十月初四。还有将近两个月的事件来准备,这一次,襄王殿下终于算是满意了。
得知了此事,张氏等人也十分支持,并且一致决定要帮助技艺不精的襄王妃缝制一套自己的嫁衣。至于襄王妃本人……大家纷纷表示,他只要能将那个鸳鸯荷包做好就行了。
“我还以为楚姐姐无所不能,没想到你居然也有不擅长的东西。”两人在一处将料子分门别类地整理好,苏婧柔嬉笑道。
“正所谓人无完人。”秦景阳十分坦然地回答。
“说起来还真是世事无常。”苏婧柔慨叹了一声,“真没想到,到头来竟是你与王爷走到了一起。”
她的语气中只能听出单纯的感慨,失落与遗憾的成分几不可查。秦景阳打量着她,试探地问道:“苏妹妹……你如今,是如何看待景阳的?”
苏婧柔失笑:“如何看待?自然是像小时候那般,将他当做兄长尊敬爱戴了。”
“你……再多说一点?”
“多说一点?让我想想……”苏婧柔的目光悠远起来,回忆道,“不瞒楚姐姐,当初离开京城,虽说是我自己要走的,可等到真上了路,却又觉得心中像是天塌了似的,泪水也流个不停。等回到了漠北,我也是拼命给自己找事情做,想要借此让自己忙得顾不上想东想西。”
“但后来也就慢慢地放下了。或许是在家乡不如在京城时那般拘束,行动更加自由,我觉得自己的心境开阔了不少,再想起王爷,虽然还是会觉得惋惜,却也不再如从前那般难受了。再后来……”她顿了一顿,脸上浮起红晕,有些羞涩地看了秦景阳一眼,又低下头去,小声道,“便遇上了澄明哥。”
听见楚澄明这个名字,秦景阳顿时又有些不爽起来。不过,也多亏了对方在无意间的促成,楚清音才会改变主意,接受了自己。看在这个份上,他决定不再和楚澄明一般见识;而既然自己的妹妹看上了这个人,那也就没办法了,勉为其难地让他做自己的妹夫吧。
婚礼继续紧锣密鼓地筹办着。在这期间楚清音也没闲着,她一直在努力地学习兵法布阵,刻苦操练武艺。身为三军统帅,襄王不可能永远不踏入战场半步,她必须尽快让自己成为一名合格的将领,以求能够应对年后即将到来的大战。
对于其中的关系利害,秦景阳自然也是明白的,所以并不去阻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