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三娘也恨不得自己留下,毕竟美皇叔都张嘴了,自己若留下来,偌大一个别院里就自己跟皇叔两个,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天时地利这么一凑,说不准事儿就成了,跟这么个温柔体贴,帅的天怒人怨的男人共度春宵该是何等美事儿。
好在三娘还有点儿理智,自己可不是什么自由身,虽说因为跟变态皇上有了一腿,进而混了个前门大街的宅子落脚,说到底儿,自己还是个罪奴,宅子里那些人,有多少是监视着自己的,三娘自己都摸不清。
自己偷着出来逛还勉强说得过去,若在外头过夜可不成,尤其现在她可还要啥没啥呢,现在就是有色心也得先收着,等死变态把自己彻底忘了,再寻思把皇叔弄到手,方是稳妥之策。
横是不能为了男色把自己也搭进去,得不偿失,三娘不干那么傻的事儿,所以三娘万般遗憾的道:“若宿在外头,恐家里人惦念,今日多谢王爷盛情款待,真该去了。”
家里人?朱晏暗道:“她家里能有些什么人值得她这般,却想她毕竟是女子,怕被自己瞧破行藏,如何肯宿在外面。
虽知道这些,却仍止不住有些遗憾:“今日不得尽兴,若青弟不弃,改日另寻良辰叙话便了。“
给他一句青弟唤的三娘骨酥筋麻,且他一直送她到大门外,三娘上车,车走了一会儿,三娘掀开车窗帘儿往后望了望,还能清晰看见朱晏立在哪里,门楼上的灯火落在他金冠上分外鲜明。
这是舍不得自己了,若不然这冷风里如何立在门外这么半天,三娘放下窗帘,越想心里越美,要是这会儿有镜子,她非得拿出来照照,瞅瞅自己究竟哪儿来的这般魅力,能把如此一个绝世大帅哥给迷倒了。
三娘刚从里头出来的时候,终于想明白朱晏对她的古怪态度是为了什么,刚在屋里不觉得,出了秋露园,夜风拂起她腰上的如意结,她忽然发现不对的地儿了。
早上着急出来,没等赵婆子给她系腰带,她自己胡乱系了一下就出来了,她哪会打什么如意结。
如意结要说也平常,上回出去,赵婆子给系的就是这个结,却不是今儿,那么她腰上这个如意结是谁打的,就不用说了,屋里就她跟朱晏两个,不是自己肯定就是他了,想是自己醉后露出什么破绽,引得他猜疑。
想到此,三娘不由按了按自己的裹胸,其实三娘也不愿意裹,不舒服不说,裹着这个时间长了,还容易下垂,可不裹不成啊!
三娘这身子也怪了,明明瘦的跟根儿竹竿儿似的,偏偏胸挺大,尤其最近让自己这一食补加上锻炼,更是嗖嗖的长,要是不裹上,穿上男装也没用,一看胸就露馅儿了,裹的结实,没有半分松开的迹象,可见朱晏也就解了自己的腰带,之后就完事了。
三娘想明白之后,自尊心有点儿受伤,衣裳都解了,还能坐怀不乱,这不是性无能就是柳下惠,可又想起朱晏对自己那态度,怎么也不像厌烦,相反,在冷风里站那么半天都不舍得回去,若对自己厌烦何必如此。
这么一想,三娘这一路都美滋滋的,过了前门大街拐了两个弯眼瞅到家了,忽听守财道:“姑娘,前头大门外像是赵妈妈。”
三娘拨开窗帘望了一眼,大门外可不止赵婆子,看门的,连后头烧火上灶的婆子都在大门口呢,大冷的天也不嫌冷。
赵婆子险些没急死,本来想着三娘有心给万岁爷上寿是好事儿,可谁想三娘这一出去就没影儿了,过了晌午儿还不见家来,赵婆子便有些急起来,心里头想着,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若出了什么事儿,自己该如何,若等到天黑儿,姑娘还不回来,自己是不是回邹府禀告老爷,若万岁爷怪罪下来,自己这条老命还保不保得住……
越想越后怕,她这里正后怕呢,忽的前头看门的跑了进来:“妈妈前头宫里来人了,说是乾清宫里的德公公来了。
赵婆子一听只觉脑袋嗡一下,暗道,这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若给皇上知道姑娘不在,莫说自己,这院子里上上下下,连带家里老小都得跟着丢命。
明白这个道理的不止赵婆子,这院子里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不明白的,看门的也慌了,三娘自以为自己出去的无声无息,殊不知她那么大个人,又是这院子里的主子,莫说出去,就是她动一动,里外哪有不知道的。
之所以由着她出去,一是真管不了,二是瞧着宫里这些日子没动静,心里都琢磨着三娘失宠了,凡是有心思的,哪个不想另寻个门路当差,至于三娘出不出去,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只当没瞧见。
可哪想偏偏今儿就出事儿了,看门的听见叫门还纳闷呢,心里话儿姑娘一早从角门溜出去,没得晚上回来从大门进的理儿。
出去一瞧见是个生脸儿,刚要斥他寻错了门儿,不想那小子开口报了来处,一听乾清宫看门的,魂儿都快没了,脸色变了几变,忙着迎了进去,添了茶点稳住人,扭头就往里头跑,如今也只能寻赵婆子想法儿了。
人在急难之前,通常有死里求生之能,赵婆子飞快就想出了主意,跟看门的道:“如今之计也只能糊弄着能过去便过去,若混不过去,咱们谁也别想好。”
说着跟看门的出去了,小德子乾清宫里御前当差的人,什么没见过,哪里瞧得上这里的粗茶,也只略湿了湿嘴唇,就开始往外头打量,心说儿瞧着刚那看门的脸色不对,莫不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