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旖闻言站了起来:“你不吃了吗?味道还不错。”
“你吃就好。少吃点,一会该吃午饭了。”他说罢,转身朝门口走,方旖不舍地看着他的背影,急急跟了上去。
“那你路上开车小心点……”她很想反悔,想让他留下,让他陪着她,可他脚步匆忙的样子又让她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回去吧。”周洛琛走到门口转过了身,低头吻了一下她的脸颊,抬脚离开了。
方旖靠在门边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心里空落落的,吃东西的心情也没了。
她回到房间拿出手机,约莫着时间发了短信给陈君瑜,问他现在是不是在法院。陈君瑜好一会没回短信,方旖等得实在着急,打算打个电话过去时,就接到了那边的回信,只是回信的不是陈助理,是邢肆本人。
短信很简单,就四个字:你回去吧。
回去?方旖一怔,按理说出差怎么也还有几天,怎么忽然让她回去了?难道是因为周洛琛?
方旖焦急地拨通邢肆的电话,邢肆好一会才接起来,她跟对方打了招呼,就直接问道:“邢律师,您的意思是让我回事务所吗?”
邢肆语调冷淡道:“随便哪里,回事务所也好,回家也罢,这里不需要你了。”
方旖感觉心上像压了块大石头,有些喘不过气来,声音都哑了:“是因为我哪里出了错或者有失职的地方吗?”她低声问。
邢肆那边沉默很久才说:“你没有出错,也没有失职,是我暂时用不上你了,回去吧。”说罢,挂了电话。
方旖的心彻底沉了下来,几乎可以确定邢肆不高兴了。至于不高兴的原因,必然有她和周洛琛在一起这一点。
昨晚周洛琛就在她房间,今早他又去给邢肆送资料,也不知和对方说了什么,有没有刺激到他。从她到事务所来,邢肆就和周洛琛不对付,他不止一次提醒过她小心周洛琛,可她还是不听劝告继续前进,现在更发展到这个地步,邢肆不高兴是必然的吧。
看了看房间里的东西,方旖开始整理行装,准备回港城。既然上司都开口了,她再留在这只会让他更不高兴,何必那么不识时务。
该给对方的文件早上周洛琛都送过去了,她现在只要收拾了她的行李和公司电脑,就可以直接走人了。这一切加在一起不过花了约莫一个小时的时间,方旖拉着行李箱拿着房卡去退了房,随后在酒店外打车前往车站。
而此刻,邢肆这边第二次休庭。他看着手表,心算着时间,估计着方旖此刻走到了哪里,犹豫着是否要去送她,但最后的结果肯定是不去。
先不说时间不允许,就是理智也不允许他这么做。早上与周洛琛匆忙的一面,两人虽未言语,但昨晚的事作为男人都已心知肚明。他们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要再做什么也没意义了。
陈君瑜看邢肆沉思不语,以为他在想案子,便道:“邢律师,我想跟你讨论一下。”
邢肆看向他,问:“怎么?”
“月麟世佳的陆一鸣因涉嫌杀害中舟国际总裁杨建锦而被刑事拘留,但他被拘留后举报了杨建锦涉嫌走私,数额特别巨大,那杨建锦如果还活着,判刑是迟早的事。也因此,陆一鸣就算平日里和杨建锦不对付,也没必要急于一时去杀人,把自己搭进去。我在想,杀杨建锦的真正凶手知不知道这个情况?如果知道,又是谁在明知他会出事的情况下,仍然想害死他,又嫁祸给陆一鸣呢?”
邢肆蹙了一下眉,道:“你已经有看法了吧。”
陈君瑜笑道:“邢律师真了解我,我觉得这事儿没表面看着那么简单。杨建锦被害当晚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陆一鸣的,陆一鸣和我们说他接了那个电话后杨建锦根本没出过声,只不过挂了电话后又发短信让他去找他,这样就造成了陆一鸣在杨建锦被害当晚曾出现在杨建锦所住小区的证据,你说这个让杨建锦发短信打电话的人,是不是就是凶手?”
邢肆点头道:“有可能,不过我们拿不出陆一鸣的不在场证明,杨建锦小区的监控录像里又没发现过别的可疑人物,公诉方的人证物证都在,我们没办法。”
“是啊,这太诡异了,陆一鸣的确没作案动机,可现场为什么会有他的头发呢?难不成他身为大公司总裁,竟然意气用事到连一时片刻都等不了,冲动地去杀害所有人都知其跟他有过节的对手?”陈君瑜皱起了眉。
邢肆淡淡道:“我本来就不觉得陆一鸣是真凶,一个人的眼神不会骗人,如果真是他,我也不会接这个案子。真正的凶手肯定是既和他关系密切,也担心杨建锦被抓后威胁到其安危的人。现阶段我们只能尽快找到蛛丝马迹,把案件发回重审。”
“我们这次有多久时间?”陈君瑜问。
“这个案子很悬,我们……”他的话没说完,就已经没了声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拨打了酒店前台的电话,要了一份他们出差前一段时间发行的报纸,等回酒店后看。
“邢律师要老报纸做什么?”陈君瑜不解地问。
邢肆摇摇头没说话,因为他想到的事涉及到他们都认识的人,一定要弄清楚才能讲出来,免得给谁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又或者……打草惊蛇。
方旖回到事务所时已经是下午,她自己提前回来,让事务所的同事都很不解,但大家也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