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长公主殿下求见!”一位宫女进来禀报。

白兰花微微意外,舞阳公主一向视她如仇敌,半点不肯低头,现下怎么肯来求见了?

“宣她进来!”白兰花一忖度,便认为能让舞阳公主低声下气的,定然跟程万里有关,而程万里,不是出京了么?

舞阳公主很快进来了,也不行礼,自顾自坐下道:“皇后娘娘,我有些话要说。”

宫女和嬷嬷都侧目,纵你是公主殿下,可主子毕竟是皇后,是一国之母,难道受不住你一个礼?

白兰花倒是不以为意,挥手让宫女和嬷嬷下去,一边道:“长公主有话便直说罢!”

舞阳公主压了声音道:“万里回京了,他暂不能现身,只让我来见你。”

明明出京了,不须再趟京中浑水,为着父母诸人,却又冒险回京,果然明卿没有爱错人。白兰花心下赞叹,嘴里道:“长公主养了一个好儿子。”

舞阳公主也知道程万里突然回京的原因,更知道现下程家和庄家是和白兰花缚在一起了,如今只能一致对外。她叹了口气道:“是皇兄识人不明,才放任费无解再次捣乱,任其扶持德妃。”

白兰花没有搭腔,景光帝再不是,他也是舞阳公主的亲兄长,在舞阳公主心目中,她这个妹妹可以指摘批评,别的人却不能随便说景光帝的不是。

舞阳公主抱怨完,这才道:“万里说了,已搜集了费无解私通匈奴国的罪证,明儿当有官员呈交罪证与皇上,皇后娘娘让那官员顺利见到皇上便可。”

白兰花点点头应了。

待舞阳公主告退了,宫女和嬷嬷先后进殿,嬷嬷笑问道:“长公主这是来跟皇后娘娘和解的?”

白兰花含笑道:“他儿子追着我女儿跑了,她深怕儿子不回来,只能跟我和解,合力把那对冤家追回来。”

江南那边,庄明卿日日打听京中消息,待听得皇上新封了德妃,冷落了白兰花,不由叹了口气。程毕三却因庄明卿将近临产,怕她太过忧心不能顺利生产,少不得劝解了几句。

庄明卿道:“毕三,你且去看看还有信没有?万里一日不来,我总归没法安心。”

她话音一落,叶习晴已拿着一封信进来,递给庄明卿道:“公主,有信到!”

庄明卿忙拆了信看起来,看了一半脸上便全是喜色,一边抬头跟程毕三和叶习晴道:“是好消息。”

程毕三和叶习晴大喜,互看一眼,等着庄明卿看完信再递给他们。

庄明卿却因这封信后面几段写了几句肉麻话,不便给程毕三和叶习晴传阅,因拣信中重要的事说了,道:“有官员递交了费无解私卖铁器给匈奴国的罪证,费无解下狱。费无解下狱后,他家中却失火,财物与收藏的书全付之一炬。同一时刻,郭宜中家中也失火,所幸无人丁伤亡。”

程毕三和叶习晴听见费无解下狱,皆松了一口气,后面那句话,却没有细听。

庄明卿却心知,费无解既然下狱,这番是活不成了。至于费无解和郭宜中家中一齐失火的事,自然是程万里搜查不到那卷宗,索性一把火烧了这两家,若卷宗在其中,自然也一并烧毁了。

庄明卿却无论如何想不到,那卷宗,会辗转落到景光帝手中。当费无解和郭宜中家中失火时,景光帝便召了白兰花进殿,把卷宗掷在她脚下道:“你自己看!”

白兰花拣起一看,脸色微微变了,只嗓音犹自娇媚,开口道:“皇上怎么得到的?”

景光帝心头一阵一阵抽痛,猜测是一回事,亲眼看到证据是一回事。他沙着嗓音道:“郭宜中呈上的。他因家中失火,怕因此再丢了性命,只能呈上了。”

白兰花作个恍然大悟状道:“当时让郭宜中搜查太子宫殿,一直搜不到这卷宗,原来是郭宜中私藏了。”

景光帝恨声道:“太子是因此事而死的?”

白兰花娇声笑道:“当年,你令费无解下手,杀我家人,令我家破人亡,饱尝痛苦,我既然进宫,自也要杀你家人,令你痛苦。”

景光帝跨步向前,一把掐住白兰花纤细的脖子,低吼道:“费贵妃并梁王,也是你害的?”

白兰花被掐得说不出话来,眼神里却全是痛快。

景光帝心下更恨,手底正要再用力,身子却突然一麻,接着全身酥软,缓缓倒向地下,嘴里“嗬嗬”两声,喉咙似被堵住了,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白兰花退开两步,揉着脖子,好半晌才喘过一口气来,指着地下还在动的景光帝道:“为着得到我,你当年甚至不择手段杀了荆王,灭了他母家一族。纵你是帝皇也好,也逃不过报应。”

景光帝身子渐渐不能动弹,眼里现出绝望的神色来。

白兰花轻声道:“是的,你所中的,是我特意配制的迷香,此香令人身体瘫痪,不能动不能言,却能一直活着。”

景光帝胸口噎着一口气上不来,眼一翻,昏了过去。

白兰花上前看了看他,脸上全是悲容,扬声喊道:“来人啊,皇上昏倒了。”

才喊完,她一口气上不来,也坐倒在地下,呕了起来。

稍迟,便有两个消息传出宫外。舞阳公主听到消息时,张大了嘴合不拢,好一会才道:“皇上得了罕见的病,全身瘫痪不能动?白皇后怀孕了?”

程万里闻得消息,马上就奔出府,直接去找郭宜中。

郭宜中当天呈交了卷宗给景光帝,认为这番白兰花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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