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宁抽血的时候邵庭就站在边上一直看着,年轻的肖士被他周身散发的低气压吓到手软,指尖一直在发抖。
“要是扎痛她,明天你大概就可以不用来上班了。”
邵庭出言恐吓,顾安宁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邵庭干脆将手里未点燃的烟塞进口中,夺过肖士手里的针筒。
肖士惊的直喊:“你干嘛?”
邵庭不理她,只是沉稳地将针头插-进顾安宁的血管,然后松开皮筋,看着暗红色的血液流进针管,肖士明显松了口气。
顾安宁奇怪地看着邵庭,邵庭微垂着眼,嘴里还叼着烟,模样痞痞的,与他正在做的事情实在有些不相衬。
“不只抽血,我还会注射一般的针剂。”他说完这才直起身,把之后的事交给那肖士,转身走了出去。
肖士嘟囔着嘴,半晌才含糊不清地说了句:“真是个怪人。”
的确是个怪人,邵庭似乎无所不能,以前做她的保镖时就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他。顾安宁看了眼门口,邵庭倚靠在墙边抽烟,站姿也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她忽然记起以前李梅说过邵庭是军人,莫非是退伍回来继承了邵临风的家业?
顾安宁意识到自己在揣度邵庭的过去,不免吓了一跳,太危险了,怎么就不知不觉被这男人给勾起了好奇心。
她出去时邵庭已经将烟蒂捻灭了,依旧是沉着脸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等她走近时忽然伸手往她嘴里塞了个东西。
“唔,是什——”顾安宁的味蕾充斥着一股奶香,这才意识到他竟然给自己塞了一颗糖,而。
这男人居然随身带着……
她微微有些怔忪地看他一眼:“谢谢。”
“吃东西时别跟我说话,太难看。”邵庭背对着她率先往前走,一点儿理她的意思也没有,顾安宁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
两人再折回病房的时候里边多了几位穿白大褂的医生,顾安宁听到有人喊其中正在给小宝做检查的那位为“丁院长。”
原来这就是海棠之前打电话的人。
他给小宝做完检查,眉心才微微舒展开,回头看了眼邵临风:“没事了,老邢是专家,这方面比我有经验。”
邵临风点了点头,将小宝身上的被子掖好:“你检查一遍我才放心。”
丁院长看着他欲言又止,将手里的病例递给身旁的助理医师,表情有几分不耐:“你来我医院两次,没一次不给我惹麻烦!”
两人似乎是旧识,而且看起来邵临风对丁院长很纵容,被这么揶揄居然还好脾气地笑着:“给你生意还啰嗦,怎么不说我给了你多大好处。”
邵临风这话不知怎么的似乎带了些威慑的意思,丁院长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敲余光瞥见门口的邵庭,微微敛了神色:“既然孩子没事,我先走了。”
邵庭停在门口,双手插兜,目光却一刻也没离开过丁院长。
“对了,我有话要问你。”邵临风似乎想起了什么,最后只是扬了扬眉梢,“去你办公室。”
他们出门时与邵庭和顾安宁擦肩而过,邵庭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一同离开的两人,眼神像极了隐匿在暗处的头狼。
直到门内传来脆生生的声音:“爸爸——”
顾安宁抬头看过去,小宝已经醒了,睁着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邵庭。
邵庭似是有片刻的迟疑,最后抬脚走了上去,刚刚走到床边就被孩子的小手给抓住了指尖。
孩子的手很小,软绵绵的,握住邵庭的手时他脸色微变,却还是无声地注视着床上的小人。
“爸爸,你最近怎么都不回家。”小宝撅着嘴,满心委屈,小手握着他干燥的手指撒娇地晃了晃,“爸爸是不是不要小宝了?”
海棠一直意味深长地打量着邵庭,以前的邵庭即使心情再不好,对小宝都是宠溺有加的。
邵庭沉默了几秒,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幸伙的脑袋:“爸爸有事在忙,宝贝还疼吗?”
小脑袋摇的好似拨浪鼓,孩子仰着小脸期待地看向邵庭:“爸爸晚上陪我好不好,我都好久没见你了呢,给我讲故事,妈妈的故事都讲烂了。”
小宝说着还偷偷瞄了眼海棠,发现对方根本没生气才接着说:“爸爸讲的故事才有趣。”
邵庭盯着那只握住自己大手的小手看了很久,慢慢倾身坐在她身旁,手臂迟疑着搭在孩子肩膀上:“好,爸爸晚上留下来陪你。”
海棠一直不动声色地看着,邵庭虽然好像还是处处迁就孩子,可是看孩子的眼神却没那么热切了。
幸伙高兴地握紧邵庭的手,留意到门口的顾安宁时眼神亮了亮:“顾老师!”
不得不说小宝真的很懂事,醒来没有喊痛也没有撒娇,还知道礼貌道谢:“谢谢你送我来医院,是不是耽误您正事啦?”
孩子早熟的话让顾安宁微微一愣,失笑摇头:“没事,你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小宝的眼睛水汪汪的,一直盯着顾安宁:“那您以后还要我跳舞吗?我不是一直这样的,我平时身体很好!”
小宝眼底的紧张遮掩不了,顾安宁看着,心底居然有些动容,似乎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你好了再回来,我随时欢迎你。”
小宝这才露出满足的微笑,又歪头冲海棠讨好道:“妈妈,小宝很棒吧?老师很喜欢我呢,我将来一定能成为舞蹈家。”
海棠的表情很温柔,伸手抚了抚孩子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