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从小崇尚毛爷爷思想,并秉持着奢侈浪费要不得的程英,当下牙一咬,踩着高跟鞋走过去,当着销售小姐的面极其不雅的蹲□,岔开大腿捡着沧蓝刚才试过的那几套衣服就往篮子里扔,随便挑出了四五套往人面前一递,无视了对方突然垮下的笑容,豪气十足的说道:
“买单。”
正午的阳光凛冽,不过是六月份的天气,b市俨然已经进入了夏天。
刘姐在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后,跟程英交代了一声,便急匆匆的离开。
程英今天请假,也没地方可以去,她抬头看了眼顶上的烈日,更没那心思出去暴晒。
所以两人在吃过午饭后,便躲在小公园里乘凉。
她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椅背与喷水池之间的距不到一米,而公园为了节约用水,只有在节假日或者是搞活动的时候才开放喷头,清澈的水中养了好几条鲤鱼,正争相抢夺着路人扔下去的面包屑。
程英舔了舔手中的冰淇淋,突然想起魏无斓暴跳如雷的模样,这个部门经理是在两个月前突然空降下来的,起初她在面对曾经暗恋过的男人时,尚且会感到羞涩。
然而在两人相处过后,这种羞涩在他日复一日的呵斥下荡然无存。
你怎么那么笨啊——
你是小学生吗?这样都能弄错?——
白痴,我让你找的是去年的文档,你给我今年的干什么,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我要的是咖啡,你买什么奶茶,难喝死了——
操!
程英骂了一声,掐爆了手中的甜筒。
感觉到掌中冰凉而的触感,她“啊”了一声,甩去手上的黏渍,大呼倒霉。
“姨……”沧蓝好奇的唤道,冲着她咽了咽口水:
“我也要吃。”
程英掏出纸巾擦手,听到沧蓝的叫声,顿时虎躯一震,猛的打了一个激灵,鸡皮疙瘩从脚心一路蹿升到手背……
“叫姐姐。”她回过头纠正,怎么也无法接受让一个同龄人叫“姨”。
“香。”沧蓝凑过去,嗅了嗅她手上残余的巧克力,抬头讨好的道:“姐姐,香。”
“不能吃,你忘了你还大着肚子呢。”
此时,对于沧蓝来说,手里的小蛋糕远没有程英的冰淇淋有吸引力,可眼前的人不是展暮,刘姐又走了,她下意识的不敢闹别扭,只能隔着塑料袋,将手里的蛋糕捏出各种形状,并睁着一双大眼,时不时可怜兮兮的往她身上瞅瞅。
而程英光顾着擦手了,也没那心思注意她这边,直到脸颊上被人偷袭的亲了一口,这才惊愕的回眸。
沧蓝舔了舔唇,目光移往她的唇角,在那里沾了不少的巧克力屑,吃进嘴里又冰又甜……
在程英的注视下,她笑眯眯的咂了咂嘴巴,贪吃的又想往前凑。
程英赶紧拦下她,一张脸胀得通红……
“小蓝,你怎么变得这么,这么……”这么色了……
一边说,她赶紧擦干净嘴角上的冰淇淋,面上的表情似怒似羞,一手压在沧蓝的肩膀上不让她靠近。
“甜……”沧蓝哀怨的看着她的动作,她还没吃够呢。
“这……这是谁教你的!”程英害羞过后,开始感叹自己逝去的初吻,从前的沧蓝保守的连拉个小手都会脸红,如今傻了,要是没人教,她又哪会做出这种“出格”的事!
沧蓝摇摇头,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难道是展暮教的?他经常这么对你?”程英越说越火。
“叔?”见程英点下头,她回道:“叔说……不能浪费食物,叔让吃蘑菇,蘑菇很大……蓝吃不完……”
程英一愣,面上的笑容跟着僵硬。
“蘑菇……牛奶不好喝……可是叔说……要喝光……”沧蓝这话说得既纯情又无辜,可听在程英耳中,那就变味了。
“qín_shòu啊!”居然连个傻子都不放过。
话落,她又扫了眼站在不远处的保镖,亏得刚才她还为展暮的深情而感动。
沧蓝顺着她的视线也往那几个男人身上移去,不过是随意的看了几眼,又兴致缺缺的收回了目光。
最后,她将注意力投注在池中的鱼儿身上,捏着手里的小蛋糕,她走到池边,学着路人的模样,扔了点蛋糕屑到池子里,果不其然,原本还不太乐意搭理她的鲤鱼们,看到有吃的,便争相游了过来。
沧蓝玩着玩着便玩上了瘾,调皮的在这里扔下一点蛋糕,看着鱼儿游来,又蹭蹭蹭的跑到另一头,如此反复下,池里的鱼儿累不累她不知道,她自己倒是跑得气喘吁吁的,累得一屁股坐在水池旁,再也不愿起来。
程英看了眼时间,正打算带她回去的时候,沧蓝远远的瞧到了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女人……
她披着一头及肩黑发,长长的刘海下垂,遮住了五官让人看不清她的脸。
见是个女人,保镖们便放松了警惕。
“小蓝,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吧。”程英说着,弯下腰收拾起长椅上的东西,却在数秒后,听到沧蓝的笑声。
她诧异的抬眸问道:
“有什么好笑的?”
“姐……”沧蓝指着不远处推车的女子,笑道:“姨……有胡子……”
她一边说,那妇人便又将她们的距离缩短了几分。
倏然间,他推开婴儿车,在一声响动之后,一个朔制的玩偶被甩出车外……
直到一道刺目的亮光闪入眼底,程英这才瞧清了他从车里抽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