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若要换成宗室里其他女孩,赵佑婕大概最多郁闷一阵子,也就忍忍过去了。毕竟作为晚辈,她总要服从上面的安排。
但是占了这个名额的人的赵佑媛,她怎么想都觉得委屈。
原因,很简单,在她心里赵佑媛就是外来户,她向来没怎么把对方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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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佑婕的话听着是平和的,言谈举止并未有失态,但赵佑媛还是听得出话中的深意。当场便明白,自己这是不小心占了别人的名额了。
虽然不明白公主的安排是何深意,不过她还是笑了笑,滴水不漏道:“谢谢婕姐姐的提醒,我也是才知晓此事,虽然事出突然,但我会好好准备的。”
她含蓄地表示了一下自己刚知道此事,想要解除赵佑婕对她的误会。
“哦~”赵佑婕点点头,哂然一笑:“那我就期待了。若是媛宗姬觉得吃力……不妨提出来,我们大家帮你想想办法。毕竟是代表咱们宗室的演出呢。”搞砸了就不好了。后面这句话倒是没有说。
两人聊得挺平和,笑意盈盈,但是大家都感觉到有点隐隐的气势上互相对持。
长柔公主和景行大长公主两人都不在,一时间场中人也只能默默观察——
婕宗姬和媛宗姬好像有些罅隙,一个的爷爷是老慧亲王,家族地位杠杠的;一位背后有储君和娴公主,地位也是如日中天。
……还是斟酌一下看怎么圆场吧。
赵佑婕是有着自己很好的闺蜜的,但是在没有看透这出戏码究竟出自高层谁的授意前,她们不好贸然帮腔。
李惠也没有出面发言。在赵家皇族面前,她朝鲜郡主的身份确实没有插嘴的份儿,虽然她和赵佑媛同班,有些交情,可是在个人的友情面前,家族利益显然才是至上的,李惠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是把朝鲜王室的得失计算在第一位,得罪了赵佑婕,万一她回去告了爷爷,她爹来华朝贡时,老慧亲王给他脸色看可肿么破。
再说她今天本来就是来围观一下讲座,算是酱油党了,于是也爱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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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官事厅一位秘书举着手机走进来,对电话那头说了什么,然后歉意地冲赵佑媛赔礼道歉,婉转道:“媛宗姬,失礼了,这个名单是我们安排时一位工作人员打错了名字,开幕式演出应该是婕宗姬的,给您带来了不便真是万分抱歉,请您海涵。”
赵佑媛一愣,被这峰回路转的事情弄得和其他人一样,心中错愕。
众人意味万千的目光在赵佑媛和赵佑婕两个人身上来回扫过。
虽然说的是安排的时候名单打错了,但是这中间门道都隐隐猜得到——长柔公主和老慧亲王角力失败了呗。
赵佑婕表现得吃惊了一下,继而微笑,倒没有露出什么得意神色,仍是波澜不惊的:“啊,原来闹了一场误会,倒是太不好意思了。媛宗姬,抱歉了,你不会怪我吧?”
她早就料到了爷爷出手天下我有,但还是在众人面前把赵佑媛拎了出来。
这话说得挺恳切,赵佑媛也无奈。能说我怪你吗?
还好讲座上完了,基本上大家都要散了,她笑道:“我正愁太突然了,你有准备当然是最好不过的。”
赵佑婕亲昵地拍了拍她:“毕竟,开幕式大典,总应该奏华夏正声的,你拉小提琴,虽然有创意,但这样的场合,确实有些不妥。”
赵佑媛不想把这件事发展到升级,敷衍对她笑笑:“都是皇室,谁上并不重要,稳妥就好。”
个中的角力她并不想去深究,对大典开幕式这样的怒刷存在感的机会也没有太多兴趣。赵佑婕见她先软了下来,心中的不满稍微收起了些,优雅地颔首,款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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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得而复失的事情,放谁头上,都实在不会让人开心。所以当晚长柔帝姬便叫身边女官给她打电话,对她解释了一下内情。
当然了,赵佑媛是没什么惋惜的心情,只是被赵佑婕当众弄得略失颜面,不过她一向心宽,所以也没纠结,反过来安慰道:“请代我感谢殿下,虽然没有得到这个机会,但殿下看重的心让我很感激。”
她是有点想跟太子吐槽这件事情的,可惜马上就要进入三月,赵宣这段时间几乎都宿在詹事府。只能是有点好笑地把这事讲给了谢清琸。
后者听了淡淡一笑:“在喜欢你的人面前演出,你永远是最好的演奏家。所以不必挂怀。”
他看她的目光平静宁和,不知为什么,赵佑媛却不想对视,她转开了视线。
情况果然是如谢清琸所料,二月十五日谢家的便衣保镖就去紫金山附近,把所有的埋伏点都勘察了一遍,结果她在十七日收到对方的信息,不但改地方,还改了时间。
到二月二十九日的时候,他们又要改第三次——这次时间改到了三月初三,扬子江畔。
被改来改去的,赵佑媛本来提到心头的紧张心情也差不多被耗得一干二净,她现在就数着日子了。
而时间也是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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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历4732年,三月一日。
十年全球大朝贡的第一天。
这一天,金陵城的老百姓们都很有默契地公交出行,不是因为公交免费,而是——全金陵的大街已经被红的蓝的绿的各种外国使臣承包了。
大宋中学史政课本有一个必考题,就是背出157个朝贡国的名字,这大概是唯一折磨宗主国中学生们的地方了。
所以课本里甚至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