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不无道理,王梓清也无可回应,场面一时便有些冷凝。
皇后轻咳一声,柔声道:“公主。”
皇后一旦这么称呼长柔帝姬,就说明她接下来态度是认真的:“你是个有想法的聪明孩子,不过,很多时候,人们在评判一件事上观念不同。”
长柔公主在涉及女性观念这方面是比较据理力争的,常常会有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心情。
只是她现在被妈妈禁言了,于是看了一眼赵佑媛,希望她能说点什么。
赵佑媛完全没想到火力焦点一下子集中到自己这里来了。
她刚刚一直围观打酱油中,观察每个人的想法,这下接收到长柔公主强烈的电波,她知道,要想抱紧公主这根金大腿,这时候中立派是不行的,想要获得公主的欣赏,她必须得表达出明确的观点……
同时她也不能得罪皇后……
最好也不要得罪王家……
一瞬间,她好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装作不存在。
贵族真是一群事儿逼啊……
赵佑媛艰难地措了一下辞,发现怎么说都不合适,只好换个对象:“梓清姐姐,帝姬姐姐很关心你,我有时候也会想,社会赋予女性的价值是什么,我们认为自己的价值又是什么?时间、阅历这些,男人可以把它们作为财富,我们也不能视作洪水猛兽呀。正是因为经历弥久的时间,才会更自信从容。反正在我看来,你是很优秀的,教养良好,茶艺精湛,世俗的定义不应该约束你。”
长柔公主还在禁言状态,此刻给赵佑媛投过去一个点赞的目光。
赵佑媛收到了她的爱心能量值,心累得要命。
好在赵佑铭及时打断了她们,刚才听大人枯燥地聊天,没人陪他玩,这种场合还得规规矩矩一板一眼地坐着,终于等得没了耐心,小声嘤咛起来:“哥哥呢,我想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皇后又不能立即给他变出个哥哥来,只好哄道:“快了,大约十分钟就过来了,哥哥每天都很忙的,你见到他要笑,他才能高兴。”
赵佑铭于是不敢瘪嘴了,眼巴巴地望着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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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自己亲娘约的时间,赵宣就没有卡得很严,大概走之前东宫有什么事儿耽误了一下,来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了。
他进门的时候,坤宁宫五个女人并十几个秘书侍者的目光齐刷刷落到他身上。
赵佑铭见异思迁地松开姐姐的衣服,喜滋滋地朝着赵宣扑上去,把他身后的导训嬷嬷忘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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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一算,赵宣课多的时候住绿岛行宫,前几天又去了朝鲜,皇后已经有段日子没好好和他相处了。等赵宣行礼后,皇后已经平常地问起来了:“晚上在哪边吃饭?你父亲今晚有国宴,姐姐弟弟倒是留下来的。”
皇后话语里隐隐的期盼,赵宣也听出来了。他抱过赵佑铭,单手托着他,说道:“就在母后这里吧,姐姐回国后,还没有这样聚在一起。”
听了这话,皇后便微笑起来:“朝鲜那边事情处理得如何?”
赵宣已经推断出这件事八成是冲着赵晗泽来的,结果谢清琸的堂叔倒霉被牵连。因为他原本正在着手调控经济杠杆,解决金融虚高问题,赵晗泽是骨干力量,政策制定好还没颁发,这档口就被袭击了。
不过他并没有对皇后说这些,只温言道:“一切都好,母亲不必挂怀。”
他挑在这个时间过来,主要是放心不下,如今看着赵佑媛和母亲相处得挺好,于是也宽心了。
只是转眼,就看到了坐在另一边的王梓清母女。
赵宣心想,也不知王梓清道过歉了没。这样的场合,他也斟酌着是否要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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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梓清的点茶已经进入了尾声,她点了共六杯茶,除了小皇子外,在座一人一杯。
前世,宋式点茶法后来随着明朝灭亡而消失,倒是被日本引进,在十六世纪装逼发扬成了“和敬清寂”的茶道。从此日本以茶道大宗自居,忘了这个茶之道艺的本源祖宗。
不过此间世界的“和敬清寂”又不太一样,至少日本不敢自诩大宗,有中国这个源流在,这个东海岛国永远也抬不起文化上的头颅,这也许也是这个民族千载的刻骨铭心之痛。
日本什么都可以冠之以道之名,这个道也就显得小题大做不值钱了。但在中国,“道”一字,是神圣而不能随意使用的。从古人的“近乎道矣”,便可得窥对“道”的尊重。
所以如今世界的茶道,和以前的日本茶道,指代的内涵还不太一样,更偏重形而上。
文明悠远的中国人认为,茶之道,在于品尝,在于喝的人的心情,在于品茶之中体悟哲理道法。茶是给人喝的,重点不是装逼。想装高大上的逼,中国人有的是途径,但如果纯装逼而遗失了喝茶的乐趣和滋味,那就是本末倒置,是买椟还珠。
所以这个世界深受中国影响的日本,好悬没走上本末倒置的装逼不归路。
宋代点茶历经千年,完好地传承并发展了下来,如今味道也调制得越发清爽悠韵。王梓清的茶面,打起的茶花沫子很高,且一直没有消失,足见其水平精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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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递给赵佑媛茶杯的时候,王梓清瞥了一眼赵宣,发现他正看过来,似乎在好整以暇等着什么,犹豫再三,终于低声道:“宴会的事情,对不起。这个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