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千树城时已经接近凌晨了。午轩在“琼山武术馆”门前下车,然后秉着礼貌,对坐在司机位上的宇文冬道:“劳烦了。要不要下车休息?”
“好。”宇文冬立即把车熄火。
“哈哈,午轩,你总算是回来了!”尤志刚自从接到午轩的电话就一直等在武术馆的门房里喝茶,这时他匆匆迎出来,笑着向午轩道,“馆里小子们整天都盼着见你。你演的顷玦我也看过试镜和片花了,动极生静,仙气盎然啊!我跟老朋友说,我这辈子就盼着练武练到你这境界了,让人神往!”
尤志刚中等个头,并不显得多么壮硕,可一眼看去,他像是生着一副铁打的身子骨。
尤志刚是琼山武术馆的馆主,也是午轩隐藏身份后收服的第二个信徒。因为他是普通人,没有灵觉,祖窍中无法接纳金光小鱼,午轩便依照水墨洞天法则中的收服普通信徒的法门,用清湖之水在他神魂中融入了一道“清静水纹禁制”。
尤志刚不像曾州那样有金光小鱼的持续感化,但他对那位火中神明般的主人的敬畏仰望程度不浅。目前时间还短,他为午轩供奉的愿力等级却已经超出了“普通”,距离“热切”只差一线。
信徒的愿力每三十天左右能凝聚出一点,出现在水墨洞天的清湖之中。如果这点愿力没有被收割掉,那么它会随着信徒对当今画卷之主的喜欢和仰望程度的变化,而相应的缓缓变强或者变弱。
午轩之前用愿力凝聚化生了三枚禅印菩提,还剩下几点愿力没用到,其中就有尤志刚的那点愿力。
午轩与尤志刚说了句客套话,抬步便往武术馆中走。
尤志刚连忙笑脸相陪。他最喜闻乐见的就是午轩这种不拿他当外人,把琼山武术馆当作自己家的姿态,他喜欢交朋友的性情是一方面,想跟火中神人的秘密传人交好又是一方面。
宇文冬连忙下车跟上午轩。
尤志刚边走边笑着转头看了眼宇文冬,又目露疑色的看向午轩:“这位是?”
午轩取出手机,微微转头,先给宇文冬介绍了尤志刚,又对尤志刚道:“这是宇文冬,送我过来的远亲,人还不错。我现在有事,劳烦尤馆主帮我招待他一下。谢了。”
尤志刚听出他的话外音,立即热情的将宇文冬拉住。宇文冬想甩开他的手,却感觉自己像是被铐上了一只钢筋手铐。尤志刚笑哈哈着不停的说着客套话,任由宇文冬冷峻严厉的瞪他,他只当没看出来,还转头吩咐徒弟去备一桌好酒好菜,说他跟宇文冬一见如故,必须跟宇文冬热络热络。
午轩安静的走回自己住的房间,打电话给许盛阳。
许盛阳辗转反侧了半夜才刚要入睡,听到手机铃声,他烦躁的坐起来,拿起手机一看,哎午轩!他一个激灵,立即打起精神,清了下喉咙,按下接通按钮,扬眉笑着道:“午轩,还没睡啊?”
午轩听出来他声音中的异样低哑,不由眉头微皱,说道:“我回千树城了,正在琼山武术馆。”
“啊?”许盛阳脸色微沉,担忧的低声问道,“怎么连夜回来了?”
午轩却直接反问他:“你身上,或者你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许盛阳怔了下。
午轩淡淡的道:“你发的短信有点古怪,不像你以往说话那么自然,现在说话的声音也不对。说吧,如果不是隐私,就不必瞒着我什么。”
许盛阳莫名的心底一安,听着电话里属于午轩的平静声音,他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热乎乎的,连鼻子都热得有点酸。忽然,他心头一动,激灵灵的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午轩,你,你连夜赶回来,就是因为你从我的短信里看出了‘古怪’?”
午轩微微蹙了蹙眉:“是我反应过度?”
许盛阳懵了一下,好像被什么馅儿饼砸到了似的,有点微妙的心跳加速的晕眩感。
午轩等了等,没听到他回话,便诈他道:“没事就好,晚安,我要挂了。”
“别!别挂!”许盛阳果然急忙阻止。
午轩嘴角淡淡的翘了翘,等他继续说。
许盛阳狠狠的揉了揉又在涨痛的太阳穴,沉默着把心情平复下去,低声把所有话都倒了出来:“不是我出事。是我大哥之前受了重伤,他让战友瞒着我妈我姐和我,只让夏哥带消息给我爸。听说他最初伤得太重,抢救了好长时间才保住一条小命,我爸和夏哥过去的时候他才刚刚脱离危险期了……这还是我陪你在小湘城拍戏时发生的事。大哥脱离危险期就不想住院了,我妈又察觉到了什么,我从小湘城回来的时候她就一直在忧心忡忡的乱想,我问她,她也不说……”
他低低的出了口气,接着道,“我爸好像知道瞒不过我妈,前天晚上就把大哥从军队医院里带了回来,跟他们一起来的还有我大哥的两个朋友。我这才知道大哥执行任务受伤。看到大哥的时候,我脑袋都是空的,他身体还健全着,可是他又瘦又虚,皮包骨头,瘦的都脱形了,自己连床都不能起,动一下胳膊都非常吃力,整个像是要报废的机器人。我心里难受得很。而且我听力好,听到大哥他那俩朋友说,他大概要用几年时间调养治疗,然后才能确定他是不是有康复的希望……”
午轩认真的听着,心里有了点猜测,又问:“你自己呢?”
许盛阳勉强一笑,“我自己倒不严重,就是担心大哥,这两天都做了整夜的噩梦,这会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