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钱是个费工夫的事,尤其什么面额都有,大有一百小有一毛钱,而且大多都是一块五块五毛的,还有不少硬币,原本没几个钱这么一来就显得非常多。贺衍撒钱在地上的动作过于粗犷,不少硬币都飞到了沙发底下,惹得两人捡了半天。
两人一边分好一边数钱,贺衍叹道:“原本我是装得整整齐齐的,人一多就乱塞了,急的时候估计找钱时候把五毛弄成五块都有。”
贺衍生活富足,手上一般都是百元大钞,买的东西也比较昂贵,很少这种零碎的几毛几块的,且更多时候购物都是用各种卡,直接掏钱币的机会都很少。
田文勤笑说:“你平时很少用到这么小面额的纸币,弄混了也很正常。别说你,只要是做买卖的总有算错钱的时候。哎呀,我刚数到多少来着?”
两人玩玩闹闹废了小半个钟头的时间才把所有的钱币理好数完,扣除之前身上带的钱币数,今天的营业额为1025元,再扣掉成本和税金摊位租金等,纯利润为230元左右!这还是田文勤为了隐瞒贺衍将紫薯成本计算在内的结果,实际上纯利润应为400元左右。
贺衍虽然之前就大致算过利润,可真拿到手不忍不住唏嘘,“没想到这一块两块的竟然能挣这么多!如果不是你坚持要交税和缴纳谭摊位费,利润可比这高得多。”
有顾常瑞活动,田文勤原本是可以免除这一部分的费用,但是他坚持要依法依理行事,该交的还是得交,只有这样生意才能长久,那点小便宜还是不要占的好。他无法心安理得的无偿靠别人,还是得按照规矩来。把一切费用交齐,底气也能足一些,觉得融入了这个城市。而不是那种野路摊子,虽然占了不用交税场地费等便宜,可给人感觉都是城市边缘人,被驱逐的对象。毕竟这么一来对那些花费各种费用,遵纪守法开店的人很不公平。
虽然这样的人群一直被视为弱势群体,在某些时候占据有利地位,可田文勤不希望这样。他要立足不能是依靠别人的同情,而是得靠自己遵纪守法、相对公平的情况下打拼而来。他现在已经占了很多便宜,怎么好意思还仗着自己弱势赚取更多,恃强凌弱恃弱凌弱,都不是什么好行为。而田文勤这么决定的时候,顾常瑞望向他的眼神都有了些许变化,更加坚定他这样做没有错。
田文勤看到能挣这么多也很兴奋,这还是第一天准备得少的结果,如果这么算的话,扣去周末两天低潮期,一个月能稳稳妥妥过万,甚至能有两万多。就算是姑姑他们过来做这生意,紫薯算是卖给他们,也能保证月入过万。
田文勤认真道:“那种钱不能省,还是得做本分生意才成。”
贺衍没好气拍了拍他的脑袋,“瞧你这话,好似我多恶劣的人一样,我还不是为了你着想。”
田文勤嘿嘿笑起来,“我当然知道,要不是你帮忙,我这生意肯定做不起来。在工厂那边肯定没有这么好的生意,独家生意就是赚,客源又不用愁,我都有些舍不得这边了。”
贺衍听这么一说表情才缓和了不少,“舍不得就别放弃,你在这边做惯了,让你姑姑他们接手也不错,就是风吹日晒的比较辛苦。”
“辛苦倒是没什么,地里的活要比这更累,秋收的时候腰都直不起来呢,最关键挣的还少。只是学校那边我有点舍不得放弃,可两头生意估计也是没法顾过来的。”田文勤有些苦恼道,他这人脑子容易转不过弯,之前计划好的一旦被打乱,就很容易理不顺思路。
“那边放弃确实可惜,那边有个固定屋子,刮风下雨也不怕。这种户外生意真到大雨天气,根本没法摆摊,冬天的时候也太冻人,还是太辛苦了。”
田文勤听这么一说,更加觉得那边不能放弃,“可两边顾不过来啊,我表妹还在上学,要是姑姑姑父都过来了,家里没人给帮忙看孩子。我姑父唯一的妹妹也出去打工了,我外婆那边根本没法指望。我表弟还罢了,表妹要是过去,就他们重男轻女的样,估计比我以前处境好不到哪去。”
因为历史原因,田文勤叫两边亲戚的称呼十分混乱,还好贺衍已经习惯,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只要记住姑姑其实应该是小姨就成。
“你表妹现在在上小学?”
“嗯,下学期就上小学二年级了。我这表妹特聪明,是个读书的料,以后肯定能考上重点大学。”田文勤非常骄傲道,张燕妮在教学条件那么差的情况下还能考上重点大学,可想而知她本身的优秀。村里的小学很差,老师的普通话都说不利索。镇上的初中也不咋样,可张燕妮的功课却并没有因此拉下,考上了高中也一直是全年级前列。
贺衍想了想道:“我记得顾叔在市里弄了个希望小学,专门供外来务工人员子女就读,教学条件还挺不错,要不让你妹妹进那个小学读书?学费也不贵,只需要缴纳基本费用就行,赞助费什么的都不用,好像只要是农业户口的都能进去就读。只是那个学校好像距离大学城有些远,有没有直达公交车还得去查一查才知道。”
顾常瑞这一举措主要是给顾氏旗下建筑队等底层农民工的福利,那些农民工大部分都是外地农村来的,因为户口不在当地,子女读书是个大问题,几乎都成了留守儿童。于是顾常瑞大手一挥弄了这么个学校,结果引来社会很大反响,还因此得了市里和省里的嘉奖,为顾氏赢得很好的赞誉。顾常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