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持再次踏足祁门主的院子,阴湿逼仄之气丝毫未减,大冬天狠狠让许持心里打了个寒颤。
他和段无量迎面遇上了正站在院内的周芷若和宋青书。
许持一梗,早晨刚和宋青书从地牢里一同出来,差点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个危险人物。
周芷若见到段无量明显眼睛亮了亮:“佛爷,许少侠。”
宋青书面色不变,略带三分谦逊地拱拱手朝两人打了招呼,段无量如往常一般面目含笑:“两位可是来看望祁门主的?”
周芷若轻轻点头:“祁少主言道老门主身有不适不便见人,我们便想在院外探望一番,也算尽了心。”
段无量看向他们身后的屋子,轻声叹息:“祁门主年事已高,感上风寒的确要细心照料不可再受了风。”
许持知道段无量在替祁门遮掩,毕竟祁门主中毒病笃的事情不能传开,于是他也笑了笑道:“周姑娘和宋少侠还请放心,门主的病情已然得到控制,我想,大概我们从金陵回来之后便能见到祁门主了。”
宋青书颇为好奇:“听闻祁少主所言,祁门主的病情是许少侠在医治?”
许持嘴角一僵。
他其实是拒绝在宋青书面前承认一切功名的。
“阿持不好意思承认,我便替他答了。”段无量毫无觉察地轻拍了拍许持的肩膀,许持只觉被段无量碰触过的地方带着丝丝的炙热,令他再次面色发红,而这个模样自然是被别人认作是在谦虚。
周芷若看了看许持,又看看笑的十分温柔的段无量,轻声道:“佛爷同许少侠的感情当真是好。”
许持心想,能不好吗,帮撸过的交情,面上却平静的如一汪清澈的小泉水似的说道:“佛爷对谁都好,不然怎么能叫佛爷?”
他想的很简单,万一这姐们儿暗恋的是段无量,那他身边的一切人可都得小心谨慎,持哥为了明哲保身还是不沾边的好。
不料段无量却抬眸,眼梢带上一丝打趣:“阿禄是在闹别扭吗,我明明和你最好才是。”
许持默然敛眸,心道我什么都没听见。
段无量微微一笑,十分自然地牵起他的手道:“我们先去替祁门主看病,等今晚再一同商议共赴金陵之事。”
被牵过手的许持一时未反应过来,愣愣地就跟着段无量进了屋内。
宋青书看着两人背影,高深莫测道:“的确……感情甚笃,听闻玉关临挑衅许少侠的时候是佛爷一马当先替他赴约,生死不顾。”
周芷若神情微动,看着两人牵着的手不知作何感想。
直到到了房中,许持才后知后觉地问道:“佛爷,你刚为何要说出那样的话?”
在他看来,段无量真的如同圣僧一般普度众生,这种“和你最好”的词从他嘴里说出有种巨大的违和感,许持想也不想便直接问出,十分耿直。
段无量沉吟片刻,松开手道:“我觉得宋青书此人有些古怪,在他面前与你表现亲密些应该能起到一些威慑。”
宋青书此人有些古怪,这句话完全戳中了持哥的泪点,他瞬间就觉得原来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至于其他都不甚纠结了:“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段无量眉头微挑:“阿持也看出来了?”
许持默然片刻:“没有根据,走心猜测。”
段无量听着没大懂,不过很给面子的点点头:“你说的话总不会错。”
自信心和虚荣心就瞬间暴涨了起来,许持觉得系统任务的指数一大半是段无量给他抬上去的。
祁门主面色平和,透着一股看破红尘的宁静,双目轻阖,与古香古色的屋子几乎融为一体。
许持心中一凛,这是死气!
“为何只几日不见,祁门主的身体又变差了?”他赶紧走上前,祁欢喜给了他进出老门主房间看病的极大自由,此刻他震惊于老门主的病情恶化。
段无量在他身后神色平静:“如何了?”
“不是毒……”许持冷静地收回手。
段无量毫不吃惊:“那是如何?”
许持摇摇头:“他的身体在衰弱,长此以往,不出半个月。”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如果他天天用龙心草供着,能再拖一两个月。
明明蛊虫已驱,他猜测是不是因为老门主本身年事已高,时候快到,而这些日子他也没工夫亲自给他煎熬,龙心草服用的少,生命的衰弱迹象便显示出来。
如此一说,当时祁门主的病情总不好,可能与持哥和龙心草并无大关系,不是持哥学艺不精,是真的人老了,时候到了。
“可还有解救之法?”段无量佯作担忧,可眼神里却无一丝暖意。
许持背对着他,给祁门主再次探了探,输送了些回春指上的灵力,感受如溪流汇入大海般渺茫难以捉获。
无论是回春指还是龙心草,都只是疗伤治病,不能与天夺命,换得枯朽之人重获新生,江湖上的人终归是夸大了龙心草的价值。
“我能……再吊着祁门主一命,只能维持一月。”许持转过身,段无量恰时表露出担忧神色,眉头紧皱。
“一月后,便再无力回天?”段无量似将故友之父当做己父,一时悲伤不能已,执着地盯着许持誓要问清。
许持沉重地点点头,心想,一月还是往好说,若是他不在这里了,谁还能帮他一直煎药给老门主服食龙心草?可若他不赴约金陵,拂了皇家第一次邀约的面子,以后八卦门还怎么立足?
段无量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