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用的是哪里的匠人等等,同样的卷宗,桌上还堆了厚厚的一摞。

林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弄到这些,已经殊为不易,但是这些东西能有什么用?便是查到十年前某个顽童在这里丢下了一片瓦,同官船被劫又有何关系?

林楠笑笑,正要答话,李资道:“也不是全然无用,十万斤的东西,不是几只小船就能运走的,只要有这么一艘船在河道里,不管它有没有在码头停靠,有没有运货上岸,总会有迹可循。”

他手里的,是漕帮内部的账簿,记载着每日码头上往来的船只,以及出货入货的详细情景。码头的规矩,若有东西要运,先与漕帮的负责人谈好总价,末了负责人安排人去搬,按件儿发牌子给钱,漕帮赚取的便是其中的差价,是以每艘船的东西重量大小件数,上面都会有记载。

李旭问道:“那你看出来些什么没有?”

李资摇头。

这里面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且又是些简单的数字,要从中找到可疑之处谈何容易?且这还只是扬州一处的,听管事说,其余地方的也在送来,这样的查法,简直如同大海捞针一般,且还不知那根针到底是何等模样……

贺明德放下手里的账簿,迟疑了一阵,还是开口道:“下官想要回城一趟。”

见几人抬头看他,苦笑道:“下官身为扬州府尹,总不好长离扬州,且蔡大人那里,总不能一直晾着。”

一则他是地主,不能如李旭一般撒手就走,二则蔡航现今占着他的府尹办差,他也不放心。

“再则下官还可以在那几个死者身上再使使劲儿,看能不能查出些什么,若是能知道他们是被何人所害,事情也就水落石出了。”

林楠点头道:“贺大人言之有理。不知贺大人何时动身,准备走路还是陆路?我也好让人准备车船。”

贺明德道:“事不宜迟,我想尽快动身,林公子看什么便宜便安排什么好了。”

那就是说越快越好了,林楠道:“那就坐船吧,既快捷又舒适。”

招人过来吩咐了下去,不过片刻便有人划着小船过来,贺明德拱手告别。

贺明德一走,亭中的气氛微微有些沉闷,不管他说的多好听,亭子里的人都清楚,他是不看好林楠这边的进展,不肯再在这里陪林楠耗时间,才会回扬州自己另寻他法。

李旭怕林楠尴尬,有心安慰几句,却因林楠神色如常而不知如何开口,索性假作不知,低头看卷宗。

不多时,去查地上那些破砖滥瓦的人终于有了回音,砖瓦上不会有商标,但行家却能大致看出是哪一地的土。小小的簿子上列了七八处地名,每处又有几座或几十座砖窑不等,那些地方已经派了人过去,但路途有远近,短时间内只恐不会有什么消息传来。

林家的人来了又走,李旭起身去查看从河里新捞起来的东西,看有没有什么惊喜,却依旧只见些破砖烂瓦,外加几件破渔网、烂瓦罐。

叹气回座,对低头看账簿的李资道:“老三,你的差事怎么样了?还拖着?”

李资嗯了一声,道:“阿楠过几日便要乡试,等他考完,出了榜,我同他一起回京,到时再向父皇禀报。”

李旭叹道:“若是实在不成,便让于大人上折子请罪吧。说到底,也是他非要拿脑袋做赌,否则再怎的父皇也不会将他入罪……他是个难得的清官,父皇爱惜着呢!”

李资道:“我早劝过他了,只是于大人的性子……”

摇头不语。

李旭叹了口气,又对林楠道:“阿楠过几日就要下场,若是因太过劳神耽误了乡试,便是我的不是了。反正林大人此刻已然洗清了嫌疑,阿楠不若回山上休息调养,这里交给我们便好。”

他自然是希望林楠可以查出真相的,这样他等若是白捡了功劳,但是眼看着林楠的动静虽大,却不过是缘木求鱼,水中捞月,他总不能这样由着他一直胡闹下去。

他先前之所以肯陪林楠在这里白耗着,非是对林楠有信心,而是若林楠找到真凶最好,若是找不到,他也早有成算。

有了先前堂上的事儿,蔡航应该不敢再将污水朝林如海头上泼,他大可将此事办成“误劫官船”:因船上运了十万斤的铜锭,吃水甚深,便有几个少见识的,没认出是官船,以为船上运的是金银,一时动了贪恋,末了发现是里面是铜锭,既没有想象中值钱,更不好运送销脏,一怒之下将东西沉进了水里,因当时是深夜,他们也记不清是哪处河道,是以东西没办法找回……

这样既能破案,又可以将打击面做到最小,只需和林如海商量一下,拉几个他看不顺眼的去抵数便成,还能卖林如海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当然,若是能保住于长笺,那就更好了。

只是此事还要瞒着林楠些,省的他届时犯了书生意气……

只听林楠笑道:“有劳殿下挂心,我也不过是瞎忙乎一阵,权当是散散心了,我后儿便回去,休息两天就出发去金陵应试。”

后儿便回去……李旭笑着点头,道:“合该如此。”

若只是明儿一天,他还是等的起的。

这里虽然简陋,但是比城里还凉快几分,且风景也有几分野趣,他也权当是散心好了。

林楠笑了笑,继续低头看账簿。

李旭见他手上翻的飞快,看账簿倒比看话本儿还马虎,摇头失笑,又拿了方才放下的卷宗来看。

这些东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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