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盏茶的功夫老太太和邢薇这里就得了信,说是公爷和薛太监双双入了宫,大概是有什么急事,两个人连随从都不要,单骑快马就走了。
因为还有外客在,怕薛太监还有什么事情,邢薇合着老付氏等人也在这里陪着老太太说话,听了这话,俱都吃了一惊,老太太连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人战战兢兢的答道:“咱家库房失窃,丢失的都是圣上赏赐给祖宗们的东西。”老太太吃了一惊,急忙去看邢薇,见她面上并无表情,却也不见吃惊,再去看王氏,只见得面色惨白,心里便是有了数,心里叹道,这是何必?为了驱逐老二出去,老大夫妻竟然出了如此下策,真是同根相煎何太急?
老付氏也去问邢薇,邢薇摇头道:“我不清楚。”她是有用库房里的东西逼迫老太太同意二房出去的打算,也早就跟贾赦商量过,却没想到贾赦会先她而行用了这么激进的手段,这种做法若是没有生贾瑛之前她或许会用,如今有了儿子女儿,她反倒是束手束脚的放不开了,反倒是贾赦,依旧是我行我素,爱恨分明。
王氏已经扑在了老太太脚下,求道;“老太太救我,”她送出去的时候觉得痛快,压根就没哟想那么多,贾赦夫妻出去做官的时候,大包小包的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库房里只剩下些粗笨的家伙,虽然都装了箱子,可依旧盖满了灰土,她派人打理还费了不少的功夫,那里去细想过那是老祖宗们得的赏赐呢?
如今想想,这恐怕是贾赦夫妻九年前就设下的套,等着她来钻了,可她还不敢去埋怨,贾赦夫妻一去九年,回来比当初更为风光,九年前他们压自己尚且不费吹灰之力,如今何尝会费力气。王氏很是清楚如今能够救自己的只有老太太了,扑倒在她面前就哀声求救。
老太太何尝想的不跟王氏一样,只她也不想想,依着这个时代的规矩,那些御赐之物都是轻易动不得的东西,贾赦夫妻打包拿自己的行礼尚可,为何要把赏赐随身携带,为了表示尊重,人家已经封存,谁会知道王氏如此大胆的敢动赏赐之物?
只明知道是套,她王氏也敢下手,当时何尝想过那是别人的东西?
“作死的东西,你不把政儿害死你不肯罢休?”老太太气的踢了王氏一脚,还不解恨,却也知道耽误不得了,急忙唤人换衣,“进宫,”她要进宫去求情,且不为王氏,这御赐之物丢失之罪,是谁都承受不起,何况这还是明知故犯的拿了御赐之物去送礼,老大这一回来就拿了这事来开发,何尝不是为给自身月兑罪,——这九年来他真是长进不少。
贾母无限悔恨,自己一念之差,居然把王氏又放出来,做下弥天祸事,如今却要全家人替她陪葬。又再心里暗骂,这老大夫妻不把自己和老二不逼死不罢休,如此大事不说隐瞒,偏还要闹腾出来尽人皆知。
老太太其实心里都明白,只是她不肯承认这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一会儿埋怨贾赦夫妻,一会儿责骂王氏,唯独不肯承认自己糊涂多事。这两人都是小人之心度君子,贾赦再不靠谱,总比邢薇多一份对御赐之物的敬畏,损失一件是什么结果,他不比别人清楚,如何会拿御赐之物与王氏来斗气,——他又不是没有别的方法把王氏置于死地?
就是邢薇也没有想到他们一去就是九年,她把荣国府托付给韩氏管了六年还是好好的,可王氏得了管家权就动库房,这不是处心积虑就是故意,只能说找死的人何必看黄历,这自己求死,还要连累别人跟着受累。
全家人都整理妆容坐了马车去跪宫门,引得刚才还看热闹的百姓又去看大新闻,这贾家刚才风光无限,这又是何事闹得这么大的动静?
转眼间就见羽林卫风驰电掣的冲了出来,头也不回的直奔荣国府方向,这是?别是乐极生悲荣国府出了大事情?一众人等急忙各显神通的吩咐人去探听,更是留下人在宫外探望,这等大消息,怎么能够不尽早知道,也好长长教训。
不一刻,王氏私自开启荣国府库房,拿御赐之物送礼的事情便传遍了京城,不说人们嗤笑贾母老糊涂,明知道这个儿媳妇胆大包天,手不干净却还要放她出来祸害家人,只说那收了王氏所送礼物的人也急的恨不能上吊。
这里面就有王子腾本人。
作为娘家兄长,他很是理所当然的收了妹子的请托之物,且他为了送元春入太子府,经他手送出去何止一件两件,当时他也问过王氏东西的来历,王氏只说是老太太给的东西,那里想过这是贾赦库存的贡品?也赖他自己,并没有细看,完全忘记了这个妹妹劣迹斑斑的人品。
恨不得一宿白头的何止王子腾,太子府也炸了窝,太子殿下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是冲回卧房,掀开那九香鹈鹕玲珑鼎,细看底座上的刻字,果然有“御赐,荣国府”的字样,他双t一软,“完了,”完了,单这一件他都跟父皇解释不清,何况库房还有,还有一件他已经随手赏人。原本想要拉拢贾赦,才要了他的侄女进门,还迅速的提了她作才人,谁知道这却是个催命的,到处连累人,那王氏也是胆大,开了别人的库房,拿御赐之物送人,自己送死不打紧,这一下连累多少人。
不仅是太子府,那些收受了王氏礼物的都忙着亲自跑去库房翻看礼物,顾不得呛鼻子的灰尘,亲自擦拭赶紧了去瞅暗纹,果然,没错,个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