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骥时不时地就会冒出一句俄语单词。
沈擒龙跟李骥相处时间长了,也就学会了一点儿。
现在沈擒龙到了苏联,这些老毛子说话特别快,都是成套的,所以沈擒龙一句也没听懂。
可是这时这个苏联军官就冒出这么一句来,沈擒龙突然福至心灵,一下子想起来了这么一句话。
沈擒龙苦笑起来。
既然这些人这么重视这次行动,每个人都如临大敌似的,可是竟然没有一个专门准备的中国翻译!
沈擒龙又用日语问道:“你会说日语吗?”
那个军官又摇摇头。
沈擒龙想了一下,终于想起了一句有用的俄语,他说道:“有咧巴吗?”
苏军军官这下笑了起来,他也终于听明白了。
他对沈擒龙又说了半天俄语,沈擒龙苦笑着摇摇头。
苏军军官指着纸笔让沈擒龙写,沈擒龙点点头。
那个军官转身出去了,过了一会,他拿着一个碟子和一个杯子进来。
沈擒龙真是饿坏了。
他急忙抓起碟子里边的半块黑面包吃起来,又抓起来杯子,一口灌下去。
原来杯子里边是俄国茶,味道是挺奇怪,但是这时能解渴已经是最不错的了。
沈擒龙觉得,过去李骥一说起秋林公司的大列巴,总是要流口水的样子,可是,现在吃起来这正宗的苏联面包,味道也不怎么样,难吃死了。
不过,现在能够有饭吃,已经是相当难得的了。
沈擒龙三下五除二,把面包和茶水消灭掉,这下开始写材料。
可是,才写了一行字,那个苏军军官就连连摇头,叫道:“涅涅涅!”
沈擒龙扭头看他,他又说了一通俄语。
沈擒龙摇摇头:“涅度。”
这下双方还能似是而非地交流一下了。
那个苏军军官想了半天,也没有说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只好打电话向上级报告。
又过了半天,从外边又进来一个苏军军官,他一进门,就用日语问沈擒龙:“会说日语吗?”
沈擒龙苦笑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找中国人来执行任务,没有一个会说中国话的,会说日语的人倒挺方便!
沈擒龙点头说:“我会说日语,另外会说英语,用这两种语言跟我说都可以。”
那个苏军军官松了一口气,这一下,难题终于解决了。
于是说日语的苏军军官接管了沈擒龙,他让沈擒龙用日语写材料,这下沈擒龙明白了。
沈擒龙看了看手表,这时已经是凌晨5点,整个指挥中心依然繁忙异常,没有一个人休息。
也是,战争时期,时间就是生命,这时应当是全部战争机器全力开动的时候。
那个苏军军官看到沈擒龙看手表,立刻脸色大变。
他急忙抓起电话机,向那边的什么人用俄语叫了一通。
很快从外面冲进来几个持枪的士兵,如临大敌似的对准了沈擒龙。
苏军军官对沈擒龙说:“把你身上的一切交出来,手表,武器,证件,不许有一点隐瞒。”
沈擒龙心里十分不快。
这那是盟军合作,简直就是审讯犯人嘛!
可是,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沈擒龙只好把身上的东西都交了出来。
两个苏军士兵又冲过来,十分粗暴地把沈擒龙的全身又搜查了一遍,这才拿着沈擒龙的东西出去。
沈擒龙相信,他的行李也保不住了。
他只希望,这些家伙能给他把他腰带里边的金子给他留下,那是他到德国去行动的工具。
沈擒龙没有提抗议,因为他知道,过去在莫斯科进行国家级交流的那些共产国际的中国代表团比他牛多了,也全都让人家宰了。
跟人家说那么多废话没有用。
沈擒龙很快把“交代材料”写好,那个苏军军官拿着材料走了。
沈擒龙跟几个看守他的苏军士兵说话,还是没有一个人理他,所有的人全都表情死板,象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
沈擒龙无聊地坐着,闭上眼睛养神。
其实那个苏军军官把他的手表拿走了根本没有用,沈擒龙会掐心思点儿。
就是说,沈擒龙这样的中国侦察兵,传统的中国土匪、江湖人,很多人都可以凭借自己的感觉来判断时间。
这种能力就象过去的印第安人看太阳比欧洲移民看表还准确一样。
这是一种人类天生具有的生物本能,只是沈擒龙他们通过锻炼重新激发出来,而其他人全都已经遗忘了。
刚才沈擒龙坐着飞机从亚洲飞到了莫斯科,存在时差关系,他有点不明白当地的情况,他看过手表之后,有了参照物,现在已经重新调整过来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正在深深熟睡的沈擒龙突然睁开眼睛,从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那个说日语的苏军军官从外面跑进来,用俄语大声喊叫一阵。
几个苏军士兵立刻举起步枪,对沈擒龙吼叫起来。
有人推推搡搡,把沈擒龙从椅子揪起来,推出门外。
他们顺着走廊又向前走,又走了很远,前面的士兵打开了一个门,后面的苏军士兵把沈擒龙一把推了进去。
一进这个房间,沈擒龙就闻到了一股强烈的发霉的味道。
另外,有一股特殊的味道一下子刺激了沈擒龙的神经。
这种味道沈擒龙并不陌生,这种味道就是――血腥。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