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擒龙笑了笑说:“你能帮忙的事情就是,你要好好保护自己,要活着看到胜利。我要在抗战胜利的时候,看到你在欢庆胜利的队伍里。”
胜利的曙光就在前面,可是,黎明之前又是最黑暗的时候。
这是每一个地下工作人员都清楚的事实。
丁美美用力点点头。
告别了丁美美,沈擒龙去找李骥。
这时李骥正站在他们约定的路口,摸着刮得发青的下巴。
没有了胡子,他觉得下巴让小凉风吹得凉嗖嗖的。
沈擒龙来到李骥面前,两个人立刻并肩向前走。
李骥问:“打听着什么了吗?”
沈擒龙说:“不出所料。”
李骥说:“石川俊义那小子藏起来了?”
沈擒龙点点头。
李骥说:“那怎么办?”
沈擒龙没说话。
李骥说:“要不然,咱们按照我的那个老法子来一下?”
沈擒龙问:“什么老法子?”
“逮个鬼子大官儿,跟他们交换。”
沈擒龙说:“你不要忘记,你是一个八路军战士,怎么能老想着这种绑票的事情呢?当然了,这次是咱们自己干私活儿,也没有其他人在场,所以嘛……”
李骥接下去说:“所以还是按照老子的计划执行。”
沈擒龙说:“还是不行。”
“怎么呢?这个计划老好了,每次都有效,你不也试过吗?”
沈擒龙想了一下说:“这次大概真是不行。
你想一想,石川俊义这个小子,可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他也不受当地管辖,要是真的有了危险,他连亲爹都能不管,转身就跑。你想想,他出卖了多少手下和同伙!”
李骥一想,确实如此,石川俊义这个小子,在自私方面,跟其他的鬼子毫无二致,但是脑子却比其他鬼子机灵得多,一发现风声不好,他抬腿就溜,这个办法要抓住他,确实困难。
沈擒龙接着说:“还有,就算是鬼子肯用他交换其他鬼子,交换的时候,咱们也要到场,鬼子肯定铺下天罗地网,等着抓咱们两个。抗日就要胜利了,我可不想给这个鬼子陪葬。”
李骥又点点头,但是马上又烦躁地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得怎么办哪?”
沈擒龙沉思着说:“这么的,先侦察一下再说。”
两个人找了一家小饭馆,一面吃饭,一边看着天。
等到天已经完全黑了,两个人出了饭馆,来到了大街上。
两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走了一会儿,沈擒龙忽然一碰李骥的胳膊,李骥向前一看,只见前面不远处,正是鬼子的宪兵队。
李骥问沈擒龙:“干嘛,要打进去?”
沈擒龙说:“等个人,抓个舌头。”
李骥点点头,两个人就在马路对面的黑影里边站着。
这时鬼子统治下一片萧条,路灯根本配不齐,也没有什么电力,到处都是黑乎乎的,沈擒龙和李骥在宪兵队对面隐蔽,根本没人能够发现他们。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便衣的家伙低着头,急匆匆地从宪兵队出来,街道跑下去。
沈擒龙和李骥立刻跳起来,在后面紧紧跟随。
沈擒龙和李骥是战斗部队,又练过轻功,那个特务根本不是对手,才跑完这条街道,他们两个站在那个特务身后了。
那个特务这时才发觉,自己背后有人。
他急忙转身,把手伸进裤子口袋。
他正要斥骂沈擒龙和李骥,李骥已经一拳打在他胸口上,直接就打昏了他。
沈擒龙在后面监视着后面,李骥象拖死狗似的把这个特务拽进旁边的小胡同。
他们往胡同深处走了几步,等到外面的灯光一点儿也不能照进来了,就把特务扔到地上。
那个特务浑身无力,虽然沈擒龙和李骥没有堵他的嘴,可是他连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
这次是由沈擒龙进行审讯,因为李骥不知道沈擒龙要问什么。
沈擒龙先问了特务的身份,他是那个机关的,叫什么名字,然后他问道:“北特警在保定地区的指挥官佐久间的家在那儿?”
那个特务一愣。
到了这时,特务们也有了对抗审讯的经验。
这时鬼子们和八路军也没有当初时候那么死板,没有人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不怕有人能够战胜自己,逮捕自己了。
既然大家都已经把自己摆到现实的位置上,承认在战争中被捕、受刑、受到残酷的审讯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那么,大家就都开始考虑如何对付的方法了。
在被捕之后,先交代一些无关轻重的东西,避免挨揍,是最基本的常识。
所以,沈擒龙抓住了这个特务,这个特务没用沈擒龙费事,就把他要知道的事情全都交代出来了。
但是,等到沈擒龙继续问更加深入的问题,这个特务就需要考虑一下,沈擒龙的目的是什么,以便他决定那些事情能说,那些事情不能说。
特务心想,这个人是谁,他到底是要知道什么?
北特警在保定地区的指挥官佐久间已经死了好几天了,他还打听他干什么?
这个人是八路吗?
佐久间是让八路的地下工作人员打死的,如果是八路,他们应当知道这个事情啊!
那么,他不是八路,是我们这边的人?
那更不可能啊!
佐久间指挥官的葬礼多排场,所有的保定的有面子的人都参加了,我们这边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佐久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