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擒龙在北海见到了曾科长手下的情报人员。
情报人员对采取这样的紧张联系方式有点着急,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沈擒龙于是把司令部决定的重要任务向他介绍了一番。
那个情报人员开始时非常兴奋,那个真正的中国人听到要狠狠打击鬼子会不兴奋呢?
可是,他马上又有点为难地说:“我已经报告过了,对日出公馆内部的情况,我实在是不了解。我已经尽力在打听了,可是,实在是没有一点头绪。”
沈擒龙笑着说:“所以才派我过来配合你的工作。现在用通常的手段掌握不了的情报,就需要我们用特别的手段来弄到。”
这时他们两个已经象一对老朋友那样顺着小路离开了长椅,来到了假山上,在这样的位置上,任何想要监视他们或者靠近他们的特务都会暴露在他们的面前。
而沈擒龙不是通常的地下工作人员,要靠近他的特务只有一个下场。
沈擒龙和那个曾科长手下的情报人员商谈了很久,现在他们已经彼此比较了解,沈擒龙知道,那个情报人员姓白,在治安军里边当副官。
沈擒龙对那个同志的情况也就知道这么多,大家不是一个系统的,现在只是短期上的合作,彼此不允许掌握对方的太多的工作上的情况。
而那个白同志对沈擒龙的情况也不是特别了解,他也没有主动打听。
虽然白副官对日出公馆的特务们的情况掌握得不多,但是两个人商量了一个办法,希望能够对接近那些特务有一个突破。
沈擒龙离开了曾科长的手下,马上出城去找李骥。
他很快来到李骥隐藏的村子,找到了李骥。
一进门,一股强烈的酒味就扑鼻而来。
沈擒龙马上一皱眉头。
李骥倒在炕头上,脸色通红,他又喝醉了。
沈擒龙非常痛心。
自从听到了媳妇遇害的消息之后,李骥就添上了这个毛病。
而沈擒龙开始时候以为他不过是一时伤心,借酒浇愁,也就没有管他。
可是,等到时间长了,沈擒龙才发现,李骥喝酒可不是只那么一次两次,而是每天都喝,一喝就醉。
到了这时,沈擒龙真的吓坏了。
沈擒龙从自己能够想到的所有的角度来劝说李骥,不要这样糟蹋自己,可是李骥都只是苦笑一下,然后又偷偷喝酒。
等到回到了北平,沈擒龙和他的父母,就是李骥的干爹干妈,用各种方法劝说李骥,沈擒龙的爸爸妈妈声泪俱下地哭着哀求李骥,都不管用。
李骥也不过是当面答应他们,自己也哭得很伤心,发誓再也不碰酒了,可是,没过多长时间,他还是又拿起了酒瓶。
沈擒龙实在没有办法,甚至拉下架子,用小队长的身份命令李骥不许喝酒,不要影响工作,都无法阻止李骥。
沈擒龙生怕李骥和自己一起出现,引起鬼子的注意,自己单独进城去的这么一天,李骥就又在这儿喝起来了。
沈擒龙叹了一口气,李骥怎么会这样,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因为这个影响工作。
沈擒龙他们的任务都是深入敌后的,不只是化装时候要非常小心,随时要做到随机应变,而且还会经常遇到袭击,要在敌人的枪林弹雨中逃生。
那时真是成败如丝,生死系于一线,能不能活下来,全都要看当时是不是能够抓住那瞬间的机会。
现在李骥喝成这样,反应速度和头脑全都要大打折扣,到时怎么和敌人斗呢?
沈擒龙坐到李骥身边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
但是,沈擒龙这一摸,李骥突然跳起来,伸手掏枪,用枪口一下子对准了沈擒龙的脑门。
然后,两个人互相看着,愣住了。
沈擒龙微微放了点心,还行,李骥的基本反应还在,至少他不会醉死过去,在危险到来的时候,白白地丢掉性命。
李骥苦笑了一下说:“兄弟,又让你看哥哥的笑话了。完了,哥哥就是这么个没出息的人,给你丢脸了。”
沈擒龙把李骥当亲哥哥,他对李骥变成这个样子实在痛心。
虽然沈擒龙知道这笔帐要算到万恶的日本鬼子身上去,但是,他实在不希望李骥从此这么毁了自己。
可是,能说的已经全都说过了,现在沈擒龙也没有什么话可以对李骥说,他不希望给李骥留下一个他嫌弃李骥自暴自弃,不是一个高尚的共产党人的印象。
沈擒龙强颜欢笑地说:“行,我哥哥的酒量不错,喝到这样,还没忘记掏枪。以后少喝点,别误事就行。”
李骥长叹了一声:“放心,兄弟,哥哥虽然没出息,心里还是有数的,喝是喝了,可是不能误事。你说的对,我还等着跟小鬼子算这笔帐呢,自己喝死了不是便宜了小鬼子吗?多宰一个鬼子,就是为桃花报一点仇,我能让小鬼子好过吗?”
沈擒龙点点头,如果李骥能够想着这个,那么他也许慢慢会缓过这个劲来,重新振作起来。
李骥坐起来,问沈擒龙:“怎么样,今天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沈擒龙说:“差不多了,和原来想的一样,他对日出公馆的内部情况不是特别了解。鬼子的保密工作做得相当好,外人根本不能靠近他们。不过我们商量了一个办法,到时得咱们两个去试一下。你还是少喝点,咱们明天就进城去,到时事情很多,不能有一点差错。”
第二天,沈擒龙和李骥一前一后,又进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