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早晨起来的时候,早就日上三竿了。
沈擒龙的妈妈给沈擒龙端上来早饭,在他面前坐立不安地来回走动。
沈擒龙一边拿起饭碗,一边问道:“妈,你怎么了?家里又有什么事吗?”
沈擒龙的妈妈说:“家里倒是没有什么事,只是……”
“怎么了?”
“昨天你打的那个警察来了,他让贺巡长陪着来的,想让你给把下巴接上。”
沈擒龙想了一下,问道:“人呢?”
“在那边屋里呢!贺巡长是咱们这一片的老人,和你爸爸也有交情,他来了,你爸爸也不好驳他的面子,你爸在那边屋子陪他们呢!你看怎么办?”
沈擒龙低下头喝了一口粥,然后说:“让他再等会。那个混蛋你不知道多坏,抓了好多无辜的人,打人家,连爸爸那么好的人他都下手,让他多受会罪。”
沈擒龙消消停停吃完了饭,先感慨一下还是妈妈做的饭好吃,慢慢回味了一下在家里的感受,这才非常腻味地来到中间的屋子,来见客人。
看到沈擒龙进来,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都站了起来。
按照北平的老规矩,沈擒龙是一个晚辈,来的客人是他爸爸的朋友,得他跑过来向客人请安。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来的“客人”里边官衔最大的黄警官是来求人家饶命的,一看见人家进来就哆嗦,要不是有下属的面子搁着,黄警官一看见沈擒龙就给他跪下了。
这样,连着贺巡长也不好跟沈擒龙摆长辈的架子,看见沈擒龙进来,也跟着站起来。
老巡长是这一片的老警察,沈擒龙虽然跟他不熟,但是也是认识的。
这个老警察年纪不小了,一辈子辛辛苦苦,靠着机灵,会办事,又能维持老百姓,好容易才混上个小官做。
他也算是看着沈擒龙长大的,这一片的老百姓他没有不熟的。
他亲眼看着沈擒龙从一个跟着小朋友到处玩耍的小孩儿,变成了有出息的大学生,眼看就要成干大事的人了,没想到突然变成了个这。
都是这世道把人害的,好好的大学生,拿起了匣子枪,据说那天把人打得很惨。
挺好的孩子,也走了这条路。
贺巡长听说,黄警官来的时候,早就在四下打听过了,据说沈擒龙是黄城事务所的,那就更加可怕。
听说进了那儿的人,还没有一个出来的。
虽然不是信息时代,可是消息却传得快,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经是不胫而走,周围的邻居们、买卖铺户们,都知道了。
因为这个原因,黄警官到处找跌打医生给把下巴端上,可是没有一个人敢接手。
黄警官张着大嘴疼了一夜,又让几个敢下手的二把刀朋友给胡摆弄了一阵,下巴已经肿得不行了,疼得连死的心都有了。
贺巡长又是暗中觉得解气,看见这个祸害他这一片老百姓的坏蛋让人家收拾了,又为沈擒龙感到惋惜。
好好的孩子,怎么就当了特务!
沈擒龙进到屋子里,看到了客人,先过去给贺巡长鞠了躬,贺巡长一阵惊喜,急忙伸手拦阻。但是贺巡长觉得脸上特别有光彩,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是在黄警官面前腰却挺直了。
看到儿子这么懂规矩,让老邻居们都夸奖,这让沈擒龙的爸爸觉得很有面子。
然后沈擒龙在黄警官面前坐下,冷冷地问道:“怎么的,大清早的,跑到我家来有何贵干呢?”
黄警官又是鞠躬又是作揖,又不能说话,嘴一动就疼得钻心,眼看就要给沈擒龙跪下。
沈擒龙说:“是要把下巴端上是吧?”
黄警官急忙点头。
沈擒龙一看就知道,黄警官另外找过很多人,但是他们不但没有把黄警官的下巴端上,反而把他的患处弄得更严重了。
沈擒龙嘲讽地说:“你的下巴才掉一天,就觉得受不了了,那些让你绑票的老百姓得怎么样?”
黄警官这次反应很快,他马上表示明白,急忙从怀里掏出两大捆钱,双手递给沈擒龙。
黄警官不能说话,只能比比划划地把钱递给沈擒龙。
他以为沈擒龙这是在勒索他。
沈擒龙心想和这种东西实在没有人话可说。
但是这种人的钱也是不要白不要,这些人的钱都是从老百姓那儿敲骨吸髓来的,要是这些钱放在他们手里,那就是白便宜这些坏蛋了。
沈擒龙看了看,这些钱大概有5000块,可是到了这时,鬼子把中国的物资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物价打着滚地往上涨,钱非常毛,就是钱买不到那么多东西,光有纸的作用了。
这些钱还不如前些时候沈擒龙在天津干掉那个铁路经理时候拿到的3000块钱值钱。
沈擒龙捏住黄警官的脑袋,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轻轻向上一送,只听“咔嚓”一声,黄警官的下巴就挂到挂勾上了。
黄警官大叫一声:“哎呀疼死我了!”
说完之后,他才发现,我能说话了!我能说话了!
虽然现在还是觉得挺疼,但是毕竟和刚才时候一点不能动不一样,大冷的冬天,不能老张着嘴,舌头都冻得梆梆硬了!
沈擒龙指着旁边的贺巡长对黄警官说:“你别以为有日本人撑腰,就欺负自己人,我告诉你,这旁边的老百姓不是我们家的老邻居就是我爸爸的朋友,你要是再敢动他们,就不是下巴掉了,是挂下巴的这个家伙从脖子上掉下来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