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场面,男人都会惊慌失措,何况是胆量如猫的小女子。罗芙早就躲在东屋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她拿起了素日戴着的草编蓑帽,扣在了头上,黑纱遮住了她苍白的脸,牙齿不住的打颤。
“罗娘子。”
“你进来。”阿言把声音放得低一些,唤道。
那罗芙恨不得离那两具尸体远远的,西屋毕竟有人,不会那么恐惧,罗芙想到这里,赶紧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室内并无灯照,罗芙又戴着黑纱头罩,他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容。
他抱着九念,怜惜而温柔的抚顺着她的后背,对罗芙道:“我妹妹因救你而伤了人,你打算报官吗?”
罗芙看着面容冷肃的姒华言,打了个激灵,赶紧摇摇头:“我...我怎么会恩将仇报...”
“那便好。”他的眼神,仿佛在警告她,我们三个现在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姒华言吩咐罗芙:“你去找张被单将两人的尸首盖上,省得我妹妹见了害怕。”
罗芙也是女子,哪里敢,当即摇了摇头不动地方,为难的望着他。
姒华言眉头一挑,声音冰冷:
“你也想躺在那里么?”
罗芙身子一滞,哭丧着脸,一边抽泣一边答应着:
“我去!我这就去!”
等罗芙走了,他将她轻轻地推开,令她坐在炕沿上靠着墙,拿起她那双沾满了血浆的手细细察看。
“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九念靠在墙上默默地落泪,惊吓恐惧已经转换成了一种软弱。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施予她这般劫难。
若是时间倒退一月,她现在说不定正因下雨睡不着,坐在软榻上缠着父亲下棋...
越是这样想,眼泪就如同外头的大雨一般落了下来。然而她并不敢放声哭,而是极尽压抑的咬着嘴唇,颤抖着双肩低头落泪。
姒华言见她梨花带雨的样子,不禁抬起手,截断了她脸颊上的溪流,嘲讽道:
“真没出息,打我时那凶悍的样子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