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萧家小院半人高的木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个人影从里面跌跌撞撞的走出来,衣衫不整、蓬头垢面,脸上那三个鲜明的巴掌印甚是恐怖。
“这个泼妇,下手可真狠,可怜我的花容月貌,毁容了都。”杨黎捂着脸,十分哀怨的瞥了眼院门,忿忿不平的走回自己小院子,顺手砰的一声带上院门,可怜的小木门差点散了架。
杨黎走到墙边水缸旁,低头看着水里差点破了像的自己,欲哭无泪。找萧寡妇算账吗?没那武力。咬碎牙吞下这口气?明显不是自己的作风。想了半天,没想到解决之道,只得明天再说。
从萧家出来之时,天色渐晚,太阳早已落山,天空唯有一丝余光。
匆匆忙忙走进院子东边的厨房,一边忙碌晚饭,一边烧热水,忙活了好久。随便弄了点饭菜填饱肚子,杨黎收拾好一切后便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和萧家澡房一墙之隔的自家澡房。
泡在热乎乎的水里,杨黎整个人都成了一滩烂泥,趴在那里懒得动弹。肩膀上的两排牙印被热水泡过后显得更加清晰,新鲜牙印的下方靠近胳膊肘处,有两三排若隐若现的齿痕和抓痕,从形状和痕迹深浅度来看约莫有些年头,看样子杨大夫子这条胳膊没少受过虐啊!
不知道怎么回事,杨黎现在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是萧娘子双手抱胸赤身luǒ_tǐ的画面,心里有种说不出来“怪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出现,不同于喜怒哀乐,它让人变得暴躁不安,心里某种东西在蠢蠢欲动,好像要跳出身体一样,这让杨黎感到十分恐慌。
这难道就是爹以前说的某种巫术?
记得六年前,十三岁还是熊孩子的杨黎,在一群小伙伴的哄骗下,偷偷摸摸趴在墙头偷看隔壁萧秀才刚娶进门的新媳妇洗澡,结果被老爹发现,拖回来就是一顿死打。记得当时老爹就好像说过,女人都会释放一种可怕的巫术,尤其是不穿衣服的时候,释放的巫术能人所有看见她的人生不如死,难不成自己真的中邪了?
可是老爹死前都没告诉她怎么破解这种巫术啊?那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面的娘就更不用提了,这下真完了!不知道老爹留下的那些古书里有没有破解之法?
想到自己可能中了萧娘子的巫术,杨黎顾不得泡澡,快速擦干净身体穿好衣服直奔书房。
书房不是特别大,但是却干净整齐,被保存完好的书籍、画卷、竹简、古琴棋盘等塞得满满的。大部分都是杨黎老爹生前攒下的,极少数是杨黎撞大运捡漏得到的,对于这些老爹留下的东西,杨黎还是很爱护的,杨老爹多年棍棒教育模式取得的辉煌成果还是不错滴。
书房里的书不论是珍贵古籍还是棋谱画卷,杨黎有空就看不挑,基本上都看得差不多。但是现在杨黎可没时间细看慢品,她通过古籍分类法,将那些有可能会讲述巫术或者奇谈怪说的书籍全部收集起来,抱到书桌上,在昏昏沉沉的烛光下快速翻看。
桌上的书不多,也就十来本,很快就看完了。合上最后一本书,杨黎脸色很难看,到是在书中找到了几种苗族巫术记载,但是没有类似萧娘子的巫术,甚至提都没提过,真是奇了个怪了!
将书全部归还原位后,杨黎突然想起老爹生前好像曾神神秘秘藏着几本书不让自己看,说不定那里就有解决巫术的办法。
说干就干,杨大夫子卷起袖口将书房最角落书架上三个大木箱搬了下来,沉积多年的灰尘呛的某人差点睁不开眼。
从书桌上的小木盒里找到钥匙,杨黎兴致勃勃的打开第一个大木箱。
墨香四溢,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整齐的墨锭,墨泛出青紫光,表面光滑细润,香味纯正扑鼻,好墨。老爹就是有眼光!
拿起其中一块墨锭把玩了会,杨黎依依不舍的将其放回木箱,锁上。然后打开第二个大木箱。
第二个箱子里是一些精美的瓷器美玉之类的,还有一些非常特别的金银首饰,一个个被黄布包裹分别放在不同的檀木盒子里,木盒外绣着奇怪的金丝纹案。杨黎从来没见过这些,估计是那未曾见面的娘的东西吧。小心翼翼将它们收好、锁好。
第三个箱子里放着杨黎意想不到的东西。
望着手上的竹蜻蜓,泪水不知何时模糊了双眼,记忆飘向久远的地方。那个儒雅的男子笨手笨脚的将根竹片削成六寸长的细竹竿,然后小心翼翼将另一片薄竹片中间挖个孔,小孔两边对称各削一个斜面,将竹柄插入其小孔中。被竹片划得满是血痕的右手拿着竹蜻蜓递给坐在门槛上蓬头垢面笑得异常灿烂的女儿。
十九年前,一位叫杨修远的男子抱着刚出生的孩子来到绿柳村,在热心村民的帮助下无依无靠的父女二人便在此安家落户。男子不会照顾孩子,家里没个女人,一开始孩子是隔壁赵家妇人帮忙照看的,自己去村里学堂教书养家糊口。没过两年,隔壁赵家人搬走了,留给他的是个整天整夜、活蹦乱跳、极度不安分的瓜娃子。
杨家一直奉行穷养儿富养女的政策。杨修远望着穷困破旧的老屋,又看着坐在地上玩泥巴玩得正欢的女儿,心里纠结万分。
第二天,杨家原本长大后该知书达理、温柔娴淑的女儿不见了,村里多了个无法无天的野小子。害得某人一直到七岁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和其他小伙伴不一样。
杨黎穿着老爹旧衣服改小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