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登回到家,不请自来的闯入者已大喇喇地坐在了沙发上。对此,高登他早已习以为常,眼皮都没动一下。却在看见沙发前空荡荡的茶几时,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
更令高登惊讶的,是此时此刻的闯入者竟然在啃着一截黄瓜。
高登诧异得声音都发抖:“老袁,你你你……你病啦?”
“没啊。”啃着这没滋没味的黄瓜,她的脸色确实不会太好,但顶多是脸臭而已,不至于显得病态吧?“干嘛这么问?”
“你哪次来我这儿,不是恨不得把我家周围方圆一公里内的外卖全都搬来的节奏?”
袁满恨恨地咬着黄瓜,企图幻想出一丝丝肉的滋味,但均以失败告终,自然没好气:“我要减肥。”
这话高登听了太多遍,基本当笑话听了,高登呵呵一笑作为回答,压根就不愿接这茬,“你突然来找我干嘛?”
“想你了呗,小登登。”
“停停停!打住!”高登一脸惊恐。老袁这是吃黄瓜吃傻了吧,说话竟变得如此肉麻。
袁满想了想,还是忌惮着没直切主题,而是继续地顾左右而言他:“你跟陈程怎么样了?”
一提这个名字,高登就表情凝固。好半晌才解冻:“就那样呗。”
高登这人吧,自从那方面开窍以后,就一直是表面毫无公害,交过的女友其实不计其数,但他却一直声称自己的“处”还在——每一次新的爱情来临,都是崭新的一个他,自然每一次都是“第一次”。这倒也不是高登自夸,实际上,连袁满都不知道高登究竟有何种魔力,就算是炮`友,最后也都心甘情愿和他当朋友。以至于高登这些年虽交往过的女朋友无数,风评却一直不错。分手后从不手撕前任,也从不被前任手撕。用高登自己的原话说,他要一直保持着“第一次”般的赤子之心,给更多女性同胞送去爱与温暖。
这也是上次在他家翻到那件女士内衣时,袁满大呼他被破`处的原因……
袁满曾经分析过,高登之所以谈了那么多次恋爱都能全身而退,法则只有一个——他从不交麻烦的女友。都是合则来,不合则散,简直可以堪称是现代社会的爱情楷模。
“没打算交往?”袁满试探着问。
高登摇头。
“那就是单纯的419了?”
高登又摇头。
这回袁满是真的不懂了。
高登深深地看了袁满一眼,多少有些难以启齿,但又不吐不快:“她把我嫖了。”
“……”袁满的五官已自行组合成了一个“囧”字。
“那天……我醒来的时候,”高登一脸的哭笑不得,“她给我留了2000块,人却早就不见了。”
酷炫!
女性楷模!
时尚时尚最时尚!
瞬间,袁满对这位陈小姐的崇拜有如滔滔江海泛滥而来,几乎淹没掉了她来找高登的真正目的。
见状,高登又是无力摇头,又是无奈抚额:“你这幸灾乐祸的表情也太明显了吧。”
袁满赶紧揉揉脸,清醒清醒,这才让自己的思绪回到正途。可这时候,又忍不住支吾起来:“我……其实这次来找你呢,是想你帮我分析分析……呃……这么说吧,我现在的多巴胺分泌有点紊乱……”
高登可不明白她葫芦里卖了什么药:“说人话。”
袁满被这么一噎,顿时卡了壳,又欲言又止地看了高登一番,终于咬了咬牙,不再给自己任何犹豫的机会,噼里啪啦一阵不带标点符号的狂飙起来,“我上周末同学聚会带着郑衍叙一起去的中间发生了一些意外些之后……”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袁老师不负众望的,话到最后又支吾了起来,“他就……我就……”
高登的好奇心就这样被狠吊在了半空中,那叫一个抓心挠肝,地就差抓住袁满的双肩、以马景涛式的咆哮口吻怒骂:别废话!说重点!
无奈袁老师犯了怂,嘴巴怎么也撬不开了。高登只能强压下心里的马景涛,用最后一丝耐心问:“他把你睡了?”
袁满摇头。
“你把他睡了?”
袁满还是摇头。
“他把博晏睡了?”
“怎么可能!”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嘛???”高登已被逼疯。
袁满这才慢悠悠地,迟疑地,把话说全乎了:“他抱了我一下。”
高登的眼里顿时飘过一丝惊诧,声音都不禁紧绷起来:“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高登嘴一抽,脸定格。
袁满满心满眼地等着高登的回应,却见高登跟忘了上发条的胡桃夹子似的,彻底蔫儿了——自己不卖关子、开始说人话了,怎么他反而听不懂了?
就在袁满在高登涣散的眼前晃手晃了第三轮,高登才猛地揪住袁满的双肩,任由心中那咆哮的马景涛将自己统领:“你活回17世纪了是不是?一个拥抱而已,你至于吗你?”
袁满琢磨了半天,只说:“你不懂……”
高登自行理解了一番。他之前也听袁满说起过她这段时间经历的一些事,显然,他觉得自己这位好友是着了魔怔了,不得不救:“你呀,就是分手后的创伤后遗症,每一次你被博晏捅刀的时候,郑衍叙都恰好在你身边,你就觉得他是你的救世主了。其实人家没准只是路过而已呢……”
“……”
“你就别当真了。郑衍叙是什么人?你搞得定吗?”
这个问题完全不需要过脑子,袁满已在本能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