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行程还算顺利,两人搭上一条从边境开往泰国清盛的货船。
出境以后,船航行在老挝境内,大副是个行船经验丰富的缅甸人,说一口流利的中文,沈年跟他攀谈,对方告诉他,湄公河没有夜航设施,到了夜晚,所有的客船和货船都必须靠岸停船,等第二天天亮了再出发。
跟大副谈过以后,沈年转述给floa:“明天中午离开老挝就到了界河,那是整个航程里最危险的路段,因为那一段水路不属于任何国家,而且靠近金三角,可能会遇上各种情况,大副让我们待在船舱的房间里不要出来。”
见floa眉峰微蹙,沈年以为她是在担心安全问题,热心道:“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替你守夜,你安心睡,不用怕。”
floa扬起脸,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害怕,就因为我是女的?”难得见到她笑容初绽的可爱神情,沈年微微一怔,也笑了:“你不怕那是最好。”
“没什么可怕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出门在外就不能畏畏缩缩。”floa脸上的表情还是云淡风轻。
河水碧绿,两岸是茂密的雨林,两人坐在船尾聊天打发时间,时间过得很快。
沈年戴上冲锋衣的帽子,见floa一头乌黑柔亮的秀发被风吹得四散,忍不住道:“这里风大,回船舱里吧。”
“上面太吵了。”floa并不想回到狭窄的船舱里。
那里面住的都是船员和家属,除了卫生不怎么样之外,还有船员们打牌的吆喝声、年幼孩子哭闹的声音,听着就让人心烦。
她不进船舱,沈年便也坐在原处陪着她,拿着相机拍河岸风景,偶尔,他也偷偷地把她的身影框进他的镜头里。
“你住在中国哪个城市?”沈年越听越觉得她口音耳熟,像是外公的乡音。
“怎么,你习惯调查别人吗?”floa听他问起自己的情况,语气不配合起来,似乎很不愿对他提及个人信息。
“只是好奇罢了,你说话的口音有点像我外公外婆,如果我猜得没错,你是雁京人。”沈年半推测半肯定地说。
floa的眼中闪现出一丝赞许之色:“想不到你这个国外长大的abc还能听出我的口音。”“你怎么知道我是abc?”沈年诧异不已,自己从没对她说起个人情况。
“猜的,就像你猜我的籍贯一样。我还可以猜猜你的职业,如果我猜得没错,你是专业人士,不是医药行业就是it业。”floa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带着慧黠。
“你真是太神奇了,怎么猜的?”沈年惊叹着,这个女孩不仅神秘,而且聪明,自己非但没从她口中问出什么,反而被她猜中了职业和身世。
floa笑而不语。
既然她不肯说,沈年也就不追问,继续道:“我们家移民美国已经整整三代了,我从没去过雁京,听说那里风景很美,有很多古迹,还曾是两个朝代的皇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去看看。”
floa似乎被他这种热忱感染了,望着他:“三代以上的移民,除了一张华裔的脸,无论是性格还是观念,基本上已经和中国没什么关系了。”
“是啊,我觉得我跟中国人性格很不一样,用你们的话说,老美性格open,还有一种天生的表现欲。”终于找到机会打开话匣子,沈年英俊的脸上泛着笑意,眉飞色舞。
floa脸色恬淡,安静地听他说话,半天也难得插一句,可沈年就是知道,他说的话她都听到了,尽管她没有表态。
河上的夜晚是平静的,四野里一片漆黑,偶尔有不知名的鸟雀叫声,给夜晚增加了莫名的清幽之感,船上没有什么娱乐,电力只能用来照明,吃罢晚饭,船员们凑在一起玩了一会牌也就各自休息去了。
沈年从甲板上走进船舱,上了二楼回自己房间,从floa门口经过时见里面透出微光,敲了敲门,听到她声音之后,推门进去。
房间虽小,但摆放床和桌子再放行李,也是绰绰有余。floa歪靠在床头,借着台灯的微光看书,沈年进来,她也只是欠了欠身,并没有起来。
“真的不用我陪你吗?”
“不用。”
“那好,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清晨,floa尚在睡梦中就被船舱外传来的吵杂声吵醒了,没等她反应过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着沈年焦急的喊话自舱房门外传来。
“floa,是我,快开门,有要紧事。”沈年在门外喊道。floa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懒洋洋的下床开门,门一开,沈年就迫不及待的扑了进来,一把拉住她就往外跑。
“情况紧急,来不及细说,快跟我走,相信我,不会害你的。”沈年一边拖着floa一边喊道。
floa这才注意到,他怀里还抱着大副那个六七岁的女儿莉卡,知道情况紧急,顾不得身上还穿着睡衣裤,紧紧跟在他身后。
或许是因为太紧张,爬楼梯上甲板时她不小心摔倒了,沈年回头看她,伸出一只手拉住她。
船停在岸边,仅靠一块半米宽的跳板连接,沈年小心翼翼的抱着莉卡大步跨过去,等floa也到了岸边的陆地之后,两人又是一阵狂奔。
下过雨后,山地里湿滑无比,floa的衣服不时被树枝挂住,跑了很久才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
“到底出了什么事?”floa气喘吁吁的问。
沈年回头看看,确定已经离河岸有一段距离,才放下心,告诉她:“我们的船天不亮就出发了,现在已经航行在界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