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临向来和姐姐的感情更好,看着姐姐生气跑掉了,他也看了母亲一眼:“我也不喜欢娘了……”转头跟着跑了!
陆锦看着他们跑走的样子,心里就像是被刀子割了一般。
她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孩子呢?
大夫为傅承宣包扎完了,该处理的伤口也都处理了,见到陆锦,老大夫笑了笑:“夫人不必担心,将军身强体健,虽然伤口有些深,但并未涉及要害,只是接下来一段时间需要静养,不要过度行动,必然能早日康复。”
陆锦微微点头:“有劳。”转过头对身边的银心道:“跟大夫去抓药,再多给一份看诊钱。”
银心领命,将大夫领走了。
陆锦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直到能顺畅的呼吸,整个人都平静下来了,方才理了理自己的衣裳,不紧不慢的进屋了。
进屋的那一瞬间,似乎还能闻到一股子血腥味儿。陆锦看着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脸色比那雪白的中衣红润好不到哪里去的男人,那些镇定和理智好像又在这一刻失效了。
傅承宣躺在床上,闭着眼。
现在正值深秋,天气不怎么热了,时不时的刮过来的凉风还有些寒意,陆锦去将窗户给关上,转身来到床边,小心翼翼的坐下。
这几年,傅承宣在战场上磨练的越发铁血刚强,这一张脸,从前看着顶多是几分贵公子的俊俏,可是如今,却有一种深深的铁血男儿的刚强之色。好像连轮廓都变得刚毅了。
陆锦静静地看着他,伸手去触碰他的脸。
就在这时候,那闭着的一双眼竟然挣开了,入眼便是一个无声红了眼的美妇人,看的傅承宣一下子就笑出来了。
“阿锦,我现在好不好看?”
陆锦的眼光一冷:“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开玩笑。”
傅承宣努努嘴:“本少爷现在肯定很好看,都把你好看哭了。来来来……我给你看个够。”说着,他当真一副要扬起整张脸让她看个够的势头。
“你给我躺好!”陆锦忍不住低声呵斥,一双手都快按上他的胸膛了,却在看到那从中衣里露出来的绷带而硬生生的止住,收回了手:“睡一觉吧,养养精神。”
傅承宣却是舒了一口气,哑声道:“方才正要睡着了,却听着你在教训蓉儿和君临,阿锦,你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那么小的孩子,我小时候我娘都……”
傅承宣试图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一些,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却觉得转过脸去的陆锦有些不正常。他忽然安静下来,明明是他受伤,却带着心疼的眼神看着陆锦:“阿锦?”
陆锦没有看傅承宣,而是转过头望向窗户的方向,傅承宣见她没有要理会他的样子,好像也卯这劲儿干上了似的,撑着身子要坐起来去扳她的脸。
陆锦感觉到动静,飞快转过头,那一双眼果然是通红通红的,眼里还蓄着泪水。她看着傅承宣这副不要命的架势,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有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时候,她的语气也跟着放轻:“别动,躺好。”
傅承宣直直的看着她,竟带着几分不满和抱怨:“你也知道我现在行动不方便么,我不过就是想看一看你的脸,握一握你的手,你到好,恨不得把脖子扭到另外一边。”说着,他的手掌已经摊开:“赶紧握着我,不握着我睡的不踏实!”
陆锦忽然间破涕为笑,伸手放在了他的手掌中。
即便受了伤,他的力道还是能稳稳握住她。两人已经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傅承宣不敢说自己是战场之上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将帅,但他敢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的阿锦。
他的阿锦,从小开始便活在一种并不安定的生活里。她被严格要求,被赋予了太多太多的压力。别人以为她八面玲珑心思缜密,不过是因为她想事情总是从最坏结果出发,一点一点的做准备,做筹谋。人无完人,也许正因为她几乎没有过过什么轻松愉快的生活,所以对于那些近乎于奢侈的幸福和美满,她多多少少有些患得患失。
她对孩子严格管教,是一种本能,更是一种无奈的心酸。因为他出征在外,她便牵挂难安。沙场之上的事情谁都不好说,意外也总会发生。她想让芙蓉和君临坚强些,不过是因为如果放在从前,她也许能因为失去他而支撑住一切,可是放在现在,她也许会和两个孩子的脆弱一起崩溃。
世事总无绝对的完美,便是如此了。
傅承宣认真的看着她,忽然笑了出来,手指轻轻捏了捏她柔软的手:“罢了,我还不知道你的脾气么,你这个人啊,看着比谁都冷静沉稳,可是急起来也是乱发脾气。”
陆锦顿时正色起来:“胡说什么!”
傅承宣挑了挑眉,笑起来:“傅夫人,本少爷伤的身子,不是脑子,当本少爷失忆了?当初是谁一个心里不开心,就对着我的宝贝珊瑚盆景下手了?又是谁当本少爷的老师第一天,就给了本少爷一个狠狠地下马威?哎……什么温柔如水,善解人意,在你们小姑娘家的情绪里头都是假的啊……”
陆锦简直哭笑不得。
现在回想一番,那么久远的事情,他竟然还记得清清楚楚。
下一刻,傅承宣竟然也正经起自己的神色,握着她的手郑重道:“所以我知道,你其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