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厅外雪花飘起,厅内却也是被刘峰的一番震住了。
冯道也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刘峰,似乎想从刘峰的举止中看出些端倪。但看到刘峰虽然面庞稚嫩,但举手投足间,自是有一番气势,尤其是其信誓旦旦,那种庞大的自信,无意间让人信服。
但刘峰此态,在老于世故的冯道看来,不过就是一个杰出的少年而已,却也不是有多厉害,冯道却不是一个没有见识的人。
“即便范阳府有千般好,老夫还是愿意在这王母山上,蹉跎余生!”冯道依旧不为所动,淡淡然道,
刘峰闻言,斜眼看了一下冯道,收起那副神态,正色道:“先生历任四朝,此举恐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先生在各朝中任职,却无不是励精图治,为的不就是这治下的黎民百姓,再则却也一展胸中抱负。”
看着冯道,依旧是一副半死不活的状态,刘峰也被激起些火气来,茶盏在案桌上一放,沉声道:“先生不愿下山去我范阳府,却是要去大周朝中,还是后蜀、抑或是南唐,若非皆否,刘某斗胆要与先生辨上一辩!”
“老夫年事已高,确实是无心再理政事!刘君使就不要强人所难了!”冯道见刘峰被激起火来,心中还是有些不安的,苦涩道,
“冯先生当真要如此么?不怕刘某强行将先生请回范阳府么?”刘峰似笑非笑的看着冯道,
“你……怎的如此不讲理么?”冯道被刘峰如此惫懒的行为,气的不轻,“即便老夫被你请到范阳府又如何,不过是徐庶进曹营!哼!”
刘峰好整以暇的看着冯道,“冯先生的经历,说许大家都看在了眼中,但刘某却也知先生的一点秘辛,刘某敢说,先生即便不去我范阳府,也是要去门外那三家其中的一家的!因为先生断然是无法在这王母山中安然久住的!”
“若是先生真心想避开俗世,一心育人传道,又怎会在这王母山中呢?再则,先生若是不想百年后,被后人指责为不忠不孝之人,就好生待在这王母山上,继续蹉跎!”
冯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也不在那般淡然,刘峰所言,他都心里明白,“就算如此,老夫为何要选择你范阳府呢?”
“因为范阳府是你最好的去处!”刘峰自信满满道,“先生也了解我范阳府治政之纲,以先生的眼光来看,刘某会不会是这些人中,走的最长远的一个?”
冯道闻言,却是不再辩驳,有些事却都是心照不宣的,范阳府的治政之纲,怕是已然在各朝中枢仔细的讨论过许久了,其中利弊,又怎能逃过这个四朝老臣的眼睛。
“先生,若想青史留名,范阳府的治政之纲便是先生为后世所留下的第一份治政经典!”刘峰正声道,
冯道像是看一个怪物的看着刘峰,半晌说不出话来。
“冯先生,刘某言尽如此,这其中的轻重,先生可是要明辨个清楚!”刘峰沉声说了最后一句便闭嘴不再劝说。
冯道看着刘峰,脸色变幻,刘峰亦是目光熠熠的看着冯道,内心却也是忐忑不堪,若是冯道真心不去范阳府,难道真要强行请回去么?
时间缓缓流逝,刘峰心中却也越发的没了底气!
“老夫与你去范阳府!”冯道干巴巴道,可见他做出这个决定,亦是下了很大的勇气的,这话一说出口,他自己也放松开来。
“甚好!甚好!适才刘某对先生无礼之举,实属无奈,先生莫怪!”刘峰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合掌道,
心中却是暗自嘀咕,“以后这种劝人的活儿,却要找一个能说会道的人来办,自己没有这个本事,险些办砸了!”
“是老夫不知好歹,到是劳费君使一番苦心了!”冯道呵呵笑道,决定去往范阳府,刘峰便是自己顶头上司,冯道的态度,稍稍改变了些。
“以后同心戮力共同将这范阳府发展起来,让治下乡民过上安逸富足的生活,便是你我共同的宏愿,其他的都是虚妄!”刘峰叹口气正声道,
“紧随君使脚步!”冯道起身拱手道,“定让范阳府成为北地最为安逸富足的州府!”
“好!好!好!”刘峰喜道,“有冯先生助我,范阳府定然早日能达大同社会!”
几人又接着以范阳府治政之纲,展开了讨论,刘峰知道若是要让冯道真心折服,必须要拿出些真东西,才能让这种老油条,真心为之效力。
所以也是火力全开,后世的各种治政的理论,“文明主轴”、“治政尺度”、“民心向背”、“天下分合”,“传媒治政”,“公民志本”、“分合拐点”,“治政结构”、“治政功能”,等等。
也提出了先重安宁,再重经济,再社会,后政治的大体的治政方略。
一套理论组合拳彻底的将冯道打懵,让冯道这个不以鬼神论者,也有些相信刘峰乃天人授之的说法了,因为刘峰所言有些太过惊天骇俗,许多说法是完全悖逆当世之理论的。
直到天色暗了下来,已掌灯了,二人的谈兴却也丝毫不减,刘峰也从冯道这里取到了经,冯道却也不愧是四朝老臣,伺候过七八个皇帝的人,目光之老辣,对事情分析之准确,对民政治政的看法,更是深入底层的。
刘峰有种捞到宝贝的感觉,冯道却有一种汗颜的感觉,自己三入中书,围观数十年,要年长刘峰数倍,却要聆听刘峰的很多观点,甚至是要请教刘峰的一下说法,这如何不教他难堪。
而